灾难已经过去三年,熵浊的影子已经消失在大众视野,这固让人们认为,熵浊已经消失。
国外一些小国开始不省心,见熵浊的影响减小便又开始挑事。
瑞萨从康复起,身体便没什么异常,宛如常人一般活动。
但他至少明白一件事,熵浊是人类的敌人,他痛恨熵浊。
今天是月霞上幼儿园的第一天。
她安静得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没有哭闹,没有抗拒,甚至连一丝不安的表情都没有。
她只是攥着小书包的带子,站在教室门口,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哭喊着要妈妈的孩子,然后默默走到角落里坐下。
老师蹲下来,温柔地问她:“月霞,要不要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她摇了摇头,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图画书,低头翻了起来。
老师有些诧异,但也没勉强她。
毕竟,不哭不闹的孩子,总是省心的。
可一个月后,老师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其他孩子渐渐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会笑、会闹、会争抢玩具,甚至会因为一点小事哭得惊天动地。
但林月霞始终如一,不说话,不参与游戏,不交朋友,甚至连表情都很少变。
她像一座孤岛,安静地存在于热闹的海洋中,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兴趣。
“她在家……是不是被虐待了?”
有一天放学,班主任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来接月霞的妈妈。
“月霞妈妈,有件事我想和您沟通一下。”老师压低声音,“月霞在幼儿园的表现……有些特别。”
妈妈心里一紧:“她闯祸了?”
“不,恰恰相反。”老师斟酌着用词,“她太安静了,安静到……不太正常。”
妈妈沉默了。
“她从来不和其他孩子互动,也不表达任何情绪,甚至连最基本的‘开心’或‘难过’都没有。”老师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们幼儿园有义务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所以……我想问问,她在家里,是否……”
老师没有说完,但妈妈听懂了潜台词——“她是不是被虐待了?”
妈妈苦笑了一下:“老师,您放心,我们全家都把她当宝贝,尤其是她哥哥,疼她疼得不得了。”
“那为什么她……”
“她只是……”妈妈叹了口气,“只对她哥哥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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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认他哥”
这件事成了家里的一个心结。
爸妈尝试过很多方法——带月霞去儿童心理医生那里做评估,给她买各种玩具吸引她的注意力,甚至刻意增加陪伴她的时间。
但收效甚微。
月霞依旧对外界漠不关心,只有在瑞萨回家的时候,那双淡漠的眼睛才会亮起来。
她会主动跑到门口,仰着脸看他;会把自己在幼儿园画的画递给他看(尽管她从不交给老师);会在他写作业的时候,安静地靠在他腿边,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宿的小动物。
爸爸有一次无奈地感叹:“这丫头,真是只认他哥。”
妈妈揉了揉太阳穴:“医生说她没有自闭症,智力也正常,只是情感表达有障碍……可为什么偏偏对瑞萨就能正常交流?”
瑞萨坐在一旁,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身边的月霞,心里五味杂陈。
他比谁都希望妹妹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会哭会笑,会交朋友,会扑进爸妈怀里撒娇。
可现实是,她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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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艺术作品里是美的,现实中却令人担心”
晚上,瑞萨躺在床上,月霞像往常一样蜷缩在他身边,小手揪着他的睡衣一角,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他侧过头,看着妹妹安静的睡颜,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或者小说,或许会被人称赞“唯美”——一个只对哥哥展露笑容的妹妹,一份独一无二的依赖,听起来多么浪漫。
可现实不是艺术作品。
现实中,这样的“特殊”只会让人担心——
担心她无法适应社会,
担心她将来交不到朋友,
担心她永远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瑞萨伸手轻轻摸了摸月霞银白色的头发,低声喃喃:“月霞,你能不能……试着对别人也笑一笑?”
月霞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像是默认,又像是无声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