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陪着时月回到了公主府,因为驸马新丧整个府邸并没有装饰得多么喜庆,有的地方甚至还有来不及拆下的缟素。
时月直到被搀扶回闺房都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时而哭泣时而大笑,口中的不停的呢喃:“你去死,哈哈,你终于死了,本宫终于杀死你了,哈哈......”
皇后见她这个样子就心疼的抹掉眼角的泪水,吩咐道:“去找太医,快点去。”
得令的小太监快速的就奔向了太医院,皇后挥退要上前伺候的婢女,自己亲自动手拧干了锦帕替时月擦拭脸上的泪痕。
突然,时月瞪大双眼一把抓住皇后的手臂,叫喊道:“母后,你知不知道他终于死了,我就那么一刀一刀的割下了他手指,我还把他给阉了,哈哈”,说完就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不断地挥舞着手臂,那个动作就好像要去抓住什么一样。
皇后痛心的看着时月,这是她进宫以后的第一个孩子,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和她无缘出生就是一个死胎,出于愧疚与弥补,所以她对自己的孩子都是疼爱有加。
现在,她疼爱的女儿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了马家,眼看时月的越来越失控,怒道:“太医了?怎么还没来。”
外面立马传来小太监气喘吁吁的声音,道:“娘娘,太医来了,刘太医您倒是快点。”
刘太医也是年约半百的老人了,被这个小太监一路拽着跑差点没有颠碎他的一把老骨头,顾不得气喘匀就准备向皇后行礼,却被皇后喝住了:“免了,你快给长公主看看。”
但是时月一点都不配合,没法刘太医只能给她扎了一针,让她安静下来。
皇后给刘太医让出位置让他上前诊脉,他摸着山羊胡须,脸上的褶子皱着的越发深了,皇后一言不发的盯着他,那神情就像是只要刘太医说出什么不好的事随时都会把他的脑袋摘下来一样。
一会之后,刘太医长吁一口气道:“回禀皇后娘娘,公主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刚经历了很大的打击,又经历了刺激所以一时之间精神有些恍惚,只要喝几贴安神药就好了。
至此,皇后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立马就让他下去煎药,床上的时月被刘太医扎了一针此时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直到让时月喝下药,皇后才让人仔细照看着准备离开回宫,她是皇后现在又是新年大关,后宫的一切都需要她主持,如果她不去肯定有很多的人乐意取代她,所以她必须去。
半夜,时月喝过药之后是睡了一个好觉,但是药效一过她就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屋子守夜的丫鬟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有燃烧的炭盆与烛火不停的发出声响。
时月赤着双脚站立在房间中央,她就像感觉不到寒冷一样双眼直视着屋外飘起的缟素,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时月拿起桌上的蜡烛,双眼呆滞四处转动,嘴子不停的抽笑几声,一点一点的点燃房间里的纱幔,看着不断燃烧起来的火光,她难得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漫天的火焰逐渐吞噬着这间屋子,时月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呆呆的任由大火吞噬着她。
守夜的婢女起夜回来见到的就是已经被火焰淹没的屋子,绝望的大喊道:“来人啊,着火了,快来救火。”
她的心中充满惧怕与绝望,不停大喊道:“公主还在里面了,快去救救她啊。”
可是火势早就蔓延了整个屋子,外面的人根本就进不去,闻讯赶来的下人没法顾及现在是不是严冬,纷纷抄起器具从各处打水救火。
公主府的屋子都是连着的此时又刮着风,救火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火势的蔓延速度,大半个公主府都被大火包围,直至天亮火势才完全救下来。
皇后赶在宫钥落下之前回到了寝殿,但是右眼一直不停的跳着心里很不踏实,强迫自己躺在床上也是毫无睡意,临到天亮的时候才眯上了一小会。
迷迷糊糊之际就听到外面有人在禀报着什么:“周嬷嬷,刚刚外面来报说是夜里公主府有人来禀报但是宫钥落下了,被挡在了外面。”
周嬷嬷是皇后周恒的陪嫁嬷嬷,是她的心腹,此时心里稍微一揣测就料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急忙吩咐道:“快去把人带进来。”
皇后在里面喊道:“周嬷嬷,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具体的事周嬷嬷也还不知道,一边伺候皇后穿衣,一边如实回道:“公主府的上半夜来通传但是被拦在了外面,奴婢怕出什么事就让她们去把人带进来。”
皇后点头表示知道了,皇宫到了时间各处的宫钥都会落下,他们进不来也情有可原:“先伺候我洗漱吧。”
周嬷嬷道:“是,都进来吧”,外面等候的下人端着热水进来伺候。
很快宫女就把人带了进来,来人是公主府的管家一见到皇后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直呼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