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韬是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直到前几年，他们举家搬到了京城，才渐渐就少了联系。”

“今年正月，我父亲重病过世，母亲受不了打击也跟着了了残生，生意被那些亲戚瓜分走，又逼着我嫁给一户人家当小妾，我才拿着婚书逃到京城，想找他们一家人帮帮我。”

“可惜我识人不清...”

白蔹终于是走到了麻袋前，缓缓的蹲下身来，她的声音又轻又淡，几乎要随时散在风里。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响，原本被一脚踢昏的人也在此时醒了过来，犹如一条巨大的肉虫，在麻袋里翻滚挣扎，还发出如同在兽类的呜咽声响。

纤长的手指抓住了绳扣，轻轻一扯，李韬被打的面目全非的脸就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早前用脸承了匪行云一脚的代价现在是彻底的显现了出来，原本只是半边脸的红肿青紫已经扩散到了整张面容当中，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只剩下了半条缝隙，嘴唇涨的像是被煮过头的香肠，一副随时要炸开满堂红的架势。

他看到了白蔹，眸中浮现不可置信的神情，长大了嘴，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更加的刺耳。

像是求救，又像是某种威胁一般。

白蔹笑了笑，素白的指尖滑到他肿胀最为严重的半边脸上，只是轻轻的向下一按，就听得李韬的嘴里发出了杀猪似的号角声响。

“我知晓我有一群饿鬼似的亲戚，却没想到还有个同样见钱眼开的未婚夫，我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他，把婚书拿给他看，本以为磨难已经到了头了，可是没想到...”

“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白蔹的眼泪掉了下来，沿着白皙的脸颊一路的滑到了下巴，最后滴在李韬的额上。“他的父母早上一年前过世，留下一间绸缎庄却也供不上他花天酒地的挥霍，手头没了钱，他便打起了我的主意。”

“那天晚上，他扒光了我的衣服，破布堵上嘴，用毯子一裹，带到了流芳院来。一两百银子不多，却也够他舒服几个月了，而我，则是留在了这个地方，被殴打虐待和学那些侍奉男人的招式，直到...我遇见了你。”她转过头，对着虞筝露出了个含着泪的笑脸，“万公子，是你救了白蔹，白蔹没什么能给你东西，今后，只要是你的愿望，就算是拼了命白蔹也会为您完成。”

看着她微笑的脸，虞筝也不知怎的，只觉得心里面有些奇异的烦闷一阵阵的涌上来，拐带了心情也跟着差了不少。她摇了摇头，难得有不知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

白蔹也不在意，眸中的水汽渐退，再次望向李韬时眼里就只剩下了一片的冷然，她的手缓缓向下滑去，这原本如同情人般轻抚调戏似的动作，却给此时的李韬带来了莫大的恐惧。

身体控制不住的战栗，他的舌头被自个咬了一口，现在涨满了口腔，想要说点求饶的话都讲不出来。

只能是试图从唯一可张大的眼里，透出几分求饶和可怜之情。

白蔹就只是笑，纤纤玉手最后停在了脖颈之间，她歪头看着这个一身狼狈的男人，逐渐的和记忆当中狰狞可怖的人脸结合到一起，磅礴的雨夜，突然被踹开的房门，剥光了衣服在身上游移的双手，以及泛着血丝的眼睛...

好在，噩梦终于能结束了。

她微笑着，手指收拢，缓缓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