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的思路已经走在正道上了。”常明登继续引导,“你这本书上还有一句话,叫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说白了就是物质决定精神之类的是吧?
当然,我不甚同意这个看法。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经济基础可以看做是利,上层建筑可以看做是名。天下人忙忙碌碌,不是为了名就是为了利。如果这样想,你和那所谓天理会的矛盾,会不会是名利之争?”
“名利之争?”王大王思路逐渐清晰,“我最早同鬼磨会产生过节,就是因为我获得了碧玉天蚕丝的养殖技术,还在市场上击败了鬼磨会,让他们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才会派杀手来杀我……”
“没错,继续想,你最近做了哪些事情,是以前没有做过的?”
“我……我招收了一群流民,要用他们扩大生产……”
王大王理梳理着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群流民本来是天理会派来试图冲垮全侠派的,但是我却用工业生产需求把他们吸收成了自己的劳动力。
而这群流民,之前是失地的农户。如果没有我这一出,他们会争着抢着成为租种地主土地的佃户,为地主们贡献每年收成一半甚至三分之二的佃租。
现在我这么一搞,流民少了,很多佃户也可能跑来加入我们,供地主们挑选的劳力减少了,他们的佃租也自然减少,土地也可能荒废,地价也随之下降。
所以,那神农坛必然看我不顺眼。
我大量生产新兴产品,旧类型产品也能做到比其他商家更加物美价廉,从而占领大量市场。这样肯定会被大商贾当做眼中钉。
我大量购入原材料,抬高了原材料价格,在竞争中挤垮了很多作坊,所以这些作坊主也将记恨我。
得罪了大商贾和作坊主的我,出现在鬼磨会的黑名单上,也是理所当然。
最后,我得了这么多利益,却没有让朝堂文官们拿到一个铜板的好处,还让他们落下了一个治理不善的骂名,可以说是既损了他们的名,又害了他们的利。
那么,大隐学派当然也不会放过我。
至此,天理会三个内部组织都被我得罪了一遍,于是他们结成了高度统一,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于是,对我的封锁就开始了。”
“很好,”常明登眯着眼睛笑了,“你说的非常到位。”
事实上,常明登对于楚陇田和王毛氏非常了解。这两个老家伙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这次能够这么主动积极帮忙封锁全侠派,肯定是如王大王所说,吃了亏了。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主要矛盾,问题就好解决了。”常明登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桌子,“只要你针对你说的这三个组织,给他们送上善……”
还没等常明登说完,王大王一拍桌子:
“没错,给他们送上战书!”
“?”常明登的“善意”两字被活活噎在喉咙里,差点没憋死。
“仔细想想,所谓天理会,不就是旧势力反动派么?”王大王两眼放光,“神农坛代表大地主的利益,鬼磨会代表大商贾的利益,大隐学派代表封建官僚的利益
这不就是代表陈腐守旧落后生产力的,人民头顶上的三座大山么?”
“……我怎么听不懂?”常明登张了半天嘴,只说出了这一句。
王大王摆手道:“你当然听不懂!这是唯物主义史观部分的内容,超纲了,你还没学到呢!”
常明登脑子飞快运转,方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思政课本上的学识,只是那位马姓圣哲的一部分学问!
还有更高深的,王大王这小子没写出来,都藏在自己脑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