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缓缓打了个寒战。明明是没有力量的人类，那双墨瞳却好似深渊的入口，令人不敢直视。

“好啦好啦，收回你的眼神，我只是颗小白菜，惹不起你这棵大树。我们各司其职不就好了？你不也是这么答应‘他’的？”陈墨笑着说道，眼睛里溢出一点桃粉色的光芒，随即他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默旸斯不置可否，收回目光，继续盯着出口。

宫幕沁对着身边蓝汪汪的荧光，再一次欲哭无泪。

“你亮了半天倒是告诉我怎么走出去啊！”宫幕沁怒道，他可不想永远呆在这里，看陈墨和默旸斯的表情，穿过通镜应该是一件简单到如同上楼梯的事，他要是困死在这里还怎么混！

这时，面前的荧光忽然动了起来，形成笔直的一条线。宫幕沁一喜，这光终于开窍了！他连忙顺着这条线走，果然发现类似出口的地方。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脑中突然“嗡”的一声。

他似乎看见类似祭坛的地方，有着他数不过来的人在伏地跪拜，他们的面前，有一个面相英俊的男人。

低不可闻的的唱诵声响起，带着不可言的威严。

“沼徹之神，落于吾前，以其通彻明晰之眼庇护吾之未孙，引路知明隔瘴……”

宫幕沁不知道自己在以谁的角度去观看这场神圣却不知在干什么的仪式，只是觉得莫名的心里一动。

“喂！发什么呆呢？”陈墨一巴掌拍在他背后，差点把他五脏六腑拍出来。

宫幕沁差点一口气背过去，瞪着眼骂道：“轻点！你把我一个人丢进去自己跑了，现在好意思和我这么亲吗？这位朋友你的羞耻心呢羞耻心！”

陈墨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羞耻心这东西我本来是有的，许是哪天不小心让灵兽给吞了，现在没了。反正你也出来了嘛，前面就是克格则公学了，我带你们过去。”

说罢他再一次很用力地拍了拍宫幕沁——其力度让宫幕沁觉得他是不满意他出来了所以要杀人灭口……

宫幕沁与领路的陈墨保持了一定距离后，轻声问身边的默旸斯：“我说，通镜里那蓝幽幽的液体是什么玩意儿啊？”

默旸斯盯着他的眼睛，张口飞快地吐出一堆音节来。

宫幕沁顿时呆立在原地，瞪大眼睛，好像被点化一般露出醍醐灌顶的表情。

默旸斯一惊，难道他听懂了？

“默旸斯。”宫幕沁悠悠地说，表情是无比的严肃。

默旸斯一愣。陈墨也回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些微的凝重。

宫幕沁盯着面前如临大敌的两个人，觉得他们并没有被他吓到脱口而出什么线索的地步，再装逼下去就圆不回来了，只好长长地出了口气。

“我警告你们，就算我没文化，也不要拿天书一样的东西欺负我！白痴也是有尊严的！”宫幕沁瞪眼挺胸，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陈墨：“……”

短暂的死寂后，陈墨举手捂脸，就连永远是一副不为人事所动的默旸斯，也痛苦地按住了额头。

这一刻，他们同时感觉到了从骨子里散发的无力感以及……对未来的深深怀疑。

宫幕沁又恢复了阳光的样子，拽着默旸斯往前走：“我要发奋读书！脱离什么都不懂的困境，去克格则！陈墨，前面带路！”

陈墨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宫幕沁的背影，立刻恢复了痞子的模样，笑着上前揽住宫幕沁的肩膀，语调欢快：“得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