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人生能重来,老子一定不会炖那只老母鸡。
更不会相信任何鸡。
那怕是掌管整座冥间的重明妖鸡。
…………
冬以入深,满山树林被寒风袭尽,只剩下干秃秃的树杈,天色晚的很早,不过六点以昏暗,位于西北地区某座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里,齐妙用指尖摩挲着桌子下那张藏了良久的麻将,纠结着这个老千到底出还是不出?
牌局从下午三点打到现在,齐妙输的严重怀疑人生,天晓得今天到底是点背还是和什么东西犯了冲,从第一把开始就一直输,难道是中午宰那只奇怪的老母鸡时下手太狠了点,传说中的鸡神来报复自己了?
齐妙摇摇头,觉得这个笑话着实有些冷。
齐妙今年二十一,在外地上大学,刚入大三,趁寒假回老家陪父母一起过年,不想刚回家没几天,就遇到这奇怪的一幕。
当时他准备找邻村几个哥们喝酒,正愁着不知道带点什么比较合适,途径村口一座老庙时便恰好看见那只奇怪的老母鸡。
庙是座荒废老庙,年代久远,听闻建村前已经立在这里,灵的很,多年来一直镇着满山邪祟,庇护山村安宁,以往会有很多村民来这里烧香祈福,可自从几年前新庙建成后人就越来越少,香火也越来越淡。
老庙本就残破,无人打理修葺毁的更快,不出几年,已经荒草丛生布满鸟粪和蜘蛛网,庙内神像残破的更是看不出原先模样。
很奇怪的是,无论老庙如何残破,庙内神像如何残缺,神像旁的一座泥塑的大公鸡却一直保存极好,不仅身上的绘彩未掉,就连鸟粪蛛网都没有一处,仿佛这座泥塑公鸡像上真有所谓的灵气,震慑着毒蛇麻雀蜘蛛等脏物不敢靠近。
齐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看见那只老母鸡,当时老母鸡正站在庙前痴痴凝望着庙内的泥塑公鸡像,就像在看看的很深情,看的很痴心,以至于被齐妙捉住时,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被炖成一锅汤浓味美的老母鸡汤。
而被老母鸡痴情凝视的那座泥塑公鸡神像,也被捉鸡时无意间打破。
这一切发生的很寻常,寻常到齐妙根本没注意到…………那只老母鸡,竟然有一双似珊瑚般剔透血红的双眸。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那一幕本就极为诡异,因果有报应,神灵不可欺,齐妙不仅炖了泥像前的老母鸡,还把人间泥像给破坏了,这下可能真与某种冥冥间的事物犯了冲,于是邪门的惩罚他一直输,直到这把他准备用老千的方式打破邪局。
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后,齐妙的良心终究占了上风,一起打牌的几人皆是关系很好的哥们,用出老千的方式获胜确实有些不耻。
将麻牌重新藏回口袋里,他长呼一口气,习惯性伸手向桌面右方摸了摸,才发现桌子上的烟不知何时抽完了。
回头看了看满地烟蒂,齐妙骂骂咧咧的站起来向其他几人说道。“我出去买包烟,你们几个等我会儿。”
“不怕你走了,哥几个偷看你牌?”坐在他对面的胖子嘻嘻哈哈道。
郁闷的一瞪眼,齐妙直接把牌摊开亮了出来,郁结道。“看啥,反正输一晚上了,还怕你们看?”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门外黑夜里走去,外面的黑夜被窗户拢成一个成方黑洞,透着令人胆寒的阴冷。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齐妙这一出去之后………就永远没在回来。
“妙哥今天点是真背,从开始到现在一把没赢。”齐妙离开后,胖子向其他俩位朋友开玩笑道。
“可能不是运气的事,麻将这玩意本来就邪门的很,肯定是妙哥今天惹上什么脏东西,晚上来报复了。”坐在他右手边的刘超没有笑,神情有些严肃。
“会不会与庙前那只奇怪的老母鸡有关?”另一位名叫张杰的少年抬头看了看窗外漆黑昏沉的夜晚,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你别说,想想确实不对劲,那老母鸡就站在庙门口,好像给庙里神像祈愿一样,以前记得听我爷爷说过,老庙灵的很,有一次晚上出去,他在庙门口见过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些东西围着我爷爷要拽他走,直到庙里那只大公鸡突然啼叫了一声,才把那些东西吓走。”
张杰神秘兮兮的说完,胖子前伏了下身子,不信道。
“那公鸡是泥做的雕像,怎么可能会啼叫?”
“我也纳闷呢。”张杰摇了摇头,再次说道。
“老爷子非常确定就是那只公鸡泥像救的他,从那之后他年年去庙里烧香,一次没断过。”
胖子没有说话,一旁的刘超突然开口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