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下即是福神位的五名弟子。”
“福神第五位,拘马。”
“福神第四位,堀央。”
“福神第三位,焠敌。”
“福神第二位,白十衣。”
当白十衣听见自己只位居第二时,不由嘴角微动,但很快便转为往常一样,并未遭人察觉有所异样。
白十衣自小被父母遗弃,由掌门捡回木坂门中长大,可谓是伴随着宗门一同成长,心中早已将木坂门当作是自己唯一的归宿。
将才得知未能当选心中自是有几分不服,只因这十多年中,论修为、论担当、论才貌、论勤奋,其皆是门下弟子中不容置疑的第一位,且声望远超于其他弟子。
但与其所展现出的才华所不相符的是只担当过过往七次阵法选拔中的一次阵心位,但也总是在心中安慰自己掌门是如何安排自由其道理。
此刻白石衣顾及门中大局并未将失望与愤慨表于脸面上,或许是因为其早已讲木坂门当作了自己的家,无时不背负着门中象征和中心的重担。
只剩下阵心之人还未公布,场上场下所有人都颇为好奇,门下修为最强的弟子都已经坐上了高台的椅子,众人实在是想不出此人会是剩下弟子中的哪位。
陡然间设勒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次也是第八套阵法的阵心之人是…七丸!”
伴随着这阵心之人的公布,众人皆是大惊,所有弟子心中都未料到此人竟会是七丸,是那个平日里有些不起眼且又内敛又爱哭鼻子的包子脸小少年。
七丸入门比白石衣稍晚上两年,但也属于木坂门的第一代弟子。
尽管其一直很努力,修为却在一代弟子中只属中游。
七丸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天选之人便是自己,当第二排和第三排未叫到自己姓名时,只当是以为自己落选了,心中还有些遗憾,怨恨自己为何总是实力不济,硬是强忍着未让早已在眼中打转的泪水流下。
按照惯例被选为阵心之人需上台说上些感想,七丸也只好硬着头皮缓步走上高台。
先躬身向众人行一大礼,而后低着头,双颊晕红啜泣地说道:“我从以前就不是那般可以站在大家中间的人,能有幸被掌门选为阵心者定是能够激发出其他师兄弟潜能之人…我只是听旁人这般说过…希望…希望我也可以成为这种人,借此机会为宗门扬名…”
由于七丸事先本就毫无准备,再加之生性又腼腆,早已是惊慌失措,故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断断续续地哭着说出心中此时的所想。
随着阵心之人的公布,众弟子此刻各怀所思,夹杂着欢喜与忧愁。
本次木坂门的阵法选拔也已进入了尾声。
……
皓月当空,众星明灭。
十多位白衣少年正举着火把在雪地中蜿蜒前行,宛如一条小火龙一般。
众人口中皆高喊着“七丸”“七丸”。
入夜的天山本是万籁俱寂,不过此刻却是声响连连,地动山摇。
只因一头凶兽正对着一名少年嘶吼不止,此少年正是那日被选为阵心位的小包子脸七丸。
如今七丸已然被此凶兽逼入了绝境,身后再无退路,难怪师兄弟们会举着火把焦急地找寻着他。
此凶兽状如犬而豹文,其角又如牛,高过两丈,名为恶狡,乃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上古妖兽。
不知是何缘由,这天山魔灵洞中近几十年来总是隔段时日就会出现一头本应绝迹的上古时期的妖兽。
天山五大派为此也命门下高手进洞查探过多次,但均是一无所获,至今未有解惑,只能由各门各派将这些出了洞的妖兽一一诛杀,以解燃眉之急。
此次大战,原本木坂门的十六名弟子已将其困入【片想阵】中,但这恶狡竟似是有了灵性般,瞧出此阵核实际为阵心所在,大阵的力量源泉便是这阵核所在,便铆劲向阵心之人的七丸猛攻而去。
按理来说,如恶狡这等实力的凶兽应当是交由那些大门派来对付,不知怎的却被木坂门给撞上了。
七丸修为本就不算深厚,被这一顿疯狂输出,已无力招架,又被其前爪猛地一甩,便飞出了数十丈开外,一连退了十余步才稳住身形。
但恶狡却依然发了疯般地向其扑去,七丸只好一路逃窜,与同门渐行渐远直至失散,落入如此困境,命悬一线。
“莫非…莫非首次担任阵心便要命丧于此么。
果然…我果然是一个不堪大用的人,距白师兄还差得很远呢。
看来…看来我除了哭一点用都没有。
只是…只是我的杀父之仇该怎么办呢,好不甘心啊!”
在此临死之时,七丸心中闪过无数念想,但心中依然清楚此形势下已生还可能。
即时狂风四起,乌云渐渐密布,夹杂几道忽明忽暗的闪电,迸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响声。天际猛然划过一道流星,在夜空拖出长长地火光。
“或许这便是我此生最后一次见到流星了罢!”
七丸就这般默默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