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现在这个庄园之后,生活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友善的与不友善的事情全都落在了吕平身上,一时间连对错也分不出来。
他不知道笼子里的那只画眉鸟是怎么想的,但他的心底大概也有了结论。
“等我见过父母之后,我们就回家。”吕平浅声说。
“好,我还没有见过你爸爸和妈妈呢。”奏摇晃了一下脑袋,“无论你去哪里,都不要丢下我。”
奏不知道是第几次说出这种话来了,它真的很害怕被丢下。
吕平心里猛地一颤,最开始他还以为那只画眉鸟只是怕没人管教会饿死在笼子里,直到上一秒,一种叫做孤独的感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才明白奏和自己都是害怕孤独的孩子。
“傻鸟,你想什么呢?”吕平打开了鸟笼,轻轻戳了两下奏的脑袋,“吕平永远不会丢下奏。”
奏闭上了眼睛,似乎能看到遥远的以后,那个熟悉的房间里住着三个人类,每天都笑的很开心,忧愁与烦恼全都消失不见。
想象中的未来永远都是美好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殊味道,吕平也不列外,从搬进来之后,他和奏的味道就逐渐充斥在了房间之中。即便如此,这里也没有远处城郊区那套房的感觉。
……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这有些短暂的安宁,吕平调整了一下神态就朝着房门走了过去了。
“唉?你来做什么?”吕平打开房门,看到耿月正站在外面,“是谁让你传口信吗?”
“没有,我听说你选择了狩猎,而且接引人是何北斗?”耿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被迫选择。”吕平苦笑了一下,“进来说吧,外面挺冷的。”
耿月受邀走进了房间,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去,整个过程都无比自然,脸上连一点表情波动都没有,让人根本就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可乐还是啤酒?”吕平问。
“都可。”
吕平从冰箱里抱出了一箱啤酒,走向了耿月,指缝间还夹着的还有一袋花生米。
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只是自顾自的想着心事。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两位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两人完全把酒当作了水,一口一罐,一连喝去了半箱,才平缓下来。
吕平打了个嗝,“你不是也选了狩猎吗?以后若是外出,你得照顾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战五都不到的渣。”
“呵呵,混沌猎星人,你这样的宝贝,以后身边不知道会围绕多少人呢,美女,壮汉,围着你里三圈外三圈。甚至连那些老牌猎星人也都会将你护在正中间的位置,哪里会轮到我这小人物照顾啊。”耿月的话语中满是羡慕与嫉妒,但更多的则是自嘲,“自己能力就强的有限,还偏偏选择了一个不靠谱的接引人,我的猎星人生涯在开始就是谷底了。”
吕平看着那个脸色微红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论幸运的人用何种姿态去安慰那些没有成功的人,对方都会觉得是在炫耀,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吕平说白了就是一个出门踩了狗屎运的家伙,只有自己才知道踩到狗屎的感觉是什么,别人只会将他当作是幸运儿。
“喝酒吧,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耿月朝吕平微举了一下手中的酒。
“我这个人朋友很少,能跟我一块喝酒的更是没有几个,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爽的,想吐槽的就来找我,反正前些年为了找灵感,我还刻意花钱去请人给我吐槽。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找你来吐槽的人会把你当成提款机,当成傻子,当成神经病……总之就没有把你当成人。”吕平就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
耿月愣了一下,随后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哪个大佬还没有点沙雕的过去呢?等你成长起来以后,大概就只能听到美妙的夸赞与奉承了。”
“很多人说巴结大佬一定要在对方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那是叫赌博,在没有成功之前,那些所谓的大佬不过是一颗比较强壮的树苗罢了,随时都有可能面临被拔掉,被渴死的风险,而那些干瘪的小苗也不是没有机会长成苍天大树。”吕平像是一个哲学家,“活着的最大乐趣不就在于那些未曾知道的未来吗?”
“确实,平淡无奇的生活真的很无趣,没有人想做一个睡觉时就知道明天是怎样生活的社畜。”耿月将手中的空瓶放进了箱子,重新抽出了一罐,“可正是在这无聊生活的衬托下,每次出现意外才会是绝的惊喜,倘若惊喜每天都来,其实也就和平淡无奇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