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片刻,站起身来,对着许长老躬身一拜,“伯父,您费心为我筹谋,我感激不尽。但是,这名额我不能让。”
许长老将他扶起,说道:“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千万不要一时意气。”
张存志起身,将床下的一个药包拿到桌上,请许长老查看。
“伯父,这是我清醒后,从为我熬药的药童那里悄悄取来的药包,你且看看。”
许长老将药包打开,仔细查看了一番,脸色逐渐铁青。
“伯父,我当时重伤垂危,门中赐下不少名贵药材,可你看这药包中,虽有不少贵重药物,但都是补气养身所用,真正能够救命的药材,却是一样都无。”
“若非我父留下一颗固元丹,今日伯父怕是已经见不到我了。”
许长老兀的站立起来,在屋中来回走着,低声喝道,“丧心病狂!真是丧心病狂!”
“我万万没有想到,郭怀仁他们竟然疯狂至此,你陈氏一门数代忠烈,如今只剩你一支独苗,他们竟然在门中用这种手段加害于你,实在骇人听闻!”
许长老停了下来,对张存志说道,“你且拿上这药包,跟我去见门主,这门中还不至于让他郭怀仁一手遮天!”
张存志摇了摇头,叹道,“伯父,仅仅靠着一个药包是奈何不得郭怀仁的,毕竟我现在已经无恙了。而且他们后来已经有所警示,那个给我煎药的药童已经被他们寻个借口乱棍打死了。”
“不过,伯父,有一点你说的很对,郭怀仁他们已经是丧心病狂,所以他们的承诺,我是万万不敢相信的!”张存志斩钉截铁的说道。
许长老也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除此之外,还有两点原因,让我不能让出这个名额。”
“第一,我今年已经十四岁,再等两年,就是十六岁了。我天资本就不高,如果再耽误两年,怕是未来难以有所成就。”
许长老听后皱了皱眉头,他心想,毕竟还是年轻人,总是抱着修行成仙的念头,却不知修行这条路上有多少难处。
“第二,我父、我祖都是因修士而死,我父暂且不说,我祖父已牺牲十数年,门中可抓获凶手?”
许长老欲言又止。
张存志继续说道:“我也知道门中的难处,凡是涉及到修士的事件,都不是门中能够解决的,必须观中出面。”
他又苦笑道,“可是修士实在难抓,观中也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堂主派出过多人手、花费太长时间,往往不过是派出几人,走个过场罢了。”
“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我就是想要为我父亲报仇!”张存志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这样说并非糊弄许长老,只是因为这为父报仇乃是原身的执念,若能完成原身的执念,对他的修行自有好处。
而且平心而论,占据了原身的身体,自然也就应该接过原身的仇怨,这是很公平的事情。
“纵使入观之后,那位郭执事对我处处为难,纵使我竭尽全力,也难以成就修士,我也一定要试上一试,否则,我父我祖的血仇,再也报不了了!”
许长老良久不语,半晌之后,他低头叹道,“师父、师弟,你家小子有这样的志气,你们也该安心了!”
许长老抬起头来,“你且放心去做吧,其他不说,在这清幽剑门中,我还能给你遮风挡雨!”
张存志一揖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