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完王大爷，秦朔杵在窗户边等待着歪大爷的反应。

按照以往，这时候如果没有更好更犀利的反驳词汇，歪大爷就应该丧着脸叫他滚蛋了！

这也是秦朔的目的！

谁知连着几晚歪大爷都丧失了打死不认输的英雄气概，反而‘无耻’地露出了笑容：

“哈哈……歪槽，我就知道，整条街的孩子，就你小子有我的风范，将来指定青出于蓝，嘴毒！咱爷俩真他奶奶的对脾气，哈哈……”

“……”

秦朔翻出白眼。

算了，老头高兴就好。

还是赶紧溜吧！

“那啥，大爷，你小点声，深更半夜的，吓着人家可就不好了，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秦朔转身就要走。

“怕啥，整条街就没几个人，吓着鬼啊？你给我回来，站那！”

秦朔只能站住，要不然这老爷子真能追家里去。

“今天生意怎么样啊？”

“呃，好极了！”秦朔控制着自己不眨眼睛。

“羊肉串都卖完了？”

“呃，都卖完了！碰上几个大客户。”

秦朔往身后的小推车一指，营造出一副自信的模样。

“歪儿槽，你个兔崽子，我看你不止嘴皮子溜，说谎话的水平也是突飞猛进，骗他妈谁啊，我是你大爷，我还能让你骗咯？生意好怎么会现在才回来？”

不等秦朔反应，歪大爷已经从屋子里窜出来，那动作之灵敏，与老猴子不相上下！

歪大爷从小推车上拽出装羊肉的保鲜盒，板着脸举在手里，朝秦朔晃晃，盒子里还剩小半箱羊肉，四五十串。

“这特么是卖完了？”

“这个……这是我准备带回家吃的，改善……改善生活嘛！你不是说人活着就得吃肉嘛。”

秦朔支吾着，伸手去接保鲜盒。

但歪大爷轻巧地从他身边滑了过去，一推门，直接进了小屋。

秦朔只能追进去，歪大爷已经将羊肉串从盒子里全部倒出来，装在一口不锈钢锅盆里，又捡起十来串放回秦朔的保鲜盒，盖上盖子，将一百元现金拍在盒子上，转头连钱带盒子往秦朔怀里一搡，把秦朔赶了出来。

“大爷我也是做生意的，向来是有便宜就占，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拿你三四十串羊肉，你虽然卖3块钱一串，但就只给你100块，爱咋咋的，现在拿上你的破箱子，滚蛋！”

“哎，大爷，其实我知道你是想着法的帮我，但这不能这么办……”

“其实个屁，赶紧滚蛋，大爷我就图个便宜，别想朝我多要！要也没有。”

歪大爷说完，咣当一声，把门窗关上。

秦朔站在门外，苦笑着摇摇头，对于歪大爷的心思明明白白：

这已经是歪大爷第五天收购他的剩货了，一个老头，哪吃得了那么多肉，还天天堵着他买，无非是又帮他，又照顾他的自尊心，还假托占便宜的借口！

这老头，真是……

秦朔知道老头的个性，这钱是还不回去的，奈何回家只有这一条路，看来明天得飞过去。

“那个，大爷……”

“歪儿槽，还不走！有本事回家好好琢磨琢磨，你要卖完了，我就占不着便宜了！”

“其实，我就是想说……我走了！”

小推车再次向前行进，走出一小段后，歪大爷推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看着点路嘿！”

“知道！”

秦朔向身后挥挥手中照明的手机。

歪大爷探出头来看看。

随后拉灭电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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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一幢衰颓的两层小楼，裸露着红砖的墙上挂着一块垂垂老矣的破旧招牌——“烧烤”，甚至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

秦朔推开卷帘门，借助一块木板，将小推车拉进小店内。

小店并不大，四十多平方，一楼店面，二楼住人。

屋内摆着两个空冰柜，几张小桌子，几个凳子，就算是店面了，反正烧烤也都在外面路边，当然，这是以前，秦朔姥爷还活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