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芸一脸不解地看向丈夫。聂书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总之,师妹,把孩子给我。不论什么事,终和他无关。你我到底曾是修道之人,以孩童为挟这般卑劣之事,以你的性格,我不信你做得出,你如今不过是想扰乱我心神罢了,不是吗?”
叶文茵定定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似的,“我的性格?你还记得?七年,能改变多少,你又怎知我不会变。”
聂书城看向她的眼光似是包含千言万语,但那千言万语终是一句轻叹,“你不会……不然,孩子已经没命了……”
叶文茵冷冷一笑,“那好,这么信我,那你便过来抱回自己的儿子吧。”
赵若芸担忧的看了丈夫一眼,聂书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随后大胆往前院走去。边走便凝聚全身真气于双手。他虽那样说,心里其实也没底。当年那场大火几乎烧尽一切,她固然侥幸逃脱,想来也是受了极大的痛苦才复原。她虽本性善良但也是非分明恩怨分明。若她知道失火与自己有关,不知道她会怎样怨恨他。时间到底是最可怕的东西,她性情大变也不是不可能。万一她突然变卦,趁机对孩子或者对他痛下杀手,他总要有应对之策。无论怎样,不能让她伤了永儿。
成婚多年,若芸始终难孕。即便是有了身孕也很快就小产了。夫妻二人暗中寻遍了天下名医,却都没有结果。聂书城心知是自己动了邪心又辜负了师妹所以上天在惩罚他,因此让妻子时时参拜礼佛,自己则每旬便在三清祖师像前自罚跪拜,希冀借此洗刷罪孽。如此坚持了五年之后,若芸才终于怀上了鸿永,若芸怀孕期间他还特地请了高僧明道来为若芸施法避妖邪远小人,生怕有什么闪失。
而这个迟来的孩子自生下来便受到山海盟上下的喜爱,比之他母亲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不过刚满两岁,走路说话都学得很快,逢人便是甜甜的一声“叔叔婶婶”,十分惹人怜爱。小家伙根骨奇健天资聪慧,不论是练武还是修真都是一块好材料,聂书城和赵若芸夫妇俩不知道有多宠爱这个儿子。
靠得近了,聂书城越发谨慎起来,叶文茵却是不知他心里的小九九,只是定睛看着怀里熟睡的聂鸿永。聂书城试探着伸手抱孩子,叶文茵并无异样,反倒很配合的把孩子递给他。当两人交接孩子、靠得极近的时候,叶文茵方才不咸不淡轻轻地开口说到:“师兄,你这般在乎孩子,我倒是意外的很。”
聂书城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不知其意。叶文茵冷冷一笑,此时月光下泄倾洒在她紧绷着的脸上,映得她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寒光。聂书城这才意识到,她今日的装扮,便是当年他们二人在武夷山跟着师父修真时的套装,这衣服他有一套男款的,不过早已遗失。这衣服今晚看来,更衬得她冷艳芳菲。“师妹……何意?”
她又靠的近了些,微微侧首,薄唇无情,在他耳畔吐出一个句子:“师兄,我们的孩子若是还在,今日怕是也能和他爹爹一样使出指尖火的法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