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爷讲……好像是……沉水晶”侍女如实回答,看着郑岭暂时没有出格的行为,紧绷的眉头略微松了松,“李开少爷说上面还带了种……好像叫紫寒草的碎屑”
“什么!?”郑岭一把扔下装着香炸手椰果的木碗,表情惊恐而狰狞,急忙推开两位侍女,冲向位于里屋的祭祀室。
当他看到祭祀室被开了一条门缝,门把的粘液上还有一个不知名的手印时,他的心已经凉了一半,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推开石门。
现在最理想的情况便是在祭祀室里直接发现入侵者并直接诛杀,不管是人还是灵兽。
而最坏的打算他想也不敢想,若是让入侵者解开封印灵兽的紫寒草,使用其灵力打开缠灰门,发现了灵藏洞,偷走了那本刚发现没多久,还未来得及翻译的羊皮笔记。
那他在西山村的重大发现便完美地给他人做了嫁衣,即使最后完成祭祀,能拿到李开承诺的物品,那也无济于事。
他确信泉使设置的缠灰门十分隐蔽,不会被旁人轻易发现,更不可能凭借人类的灵力打开,但意外情况谁也不敢保证,他不敢,泉使也不敢。
毕竟这个世界的诡秘很多,他也只是个小小的祭祀师而已,若是冲犯到哪位未知的存在,说不定下一个将灵魂交给未知的祭祀师便会使用他的骨灰作为缠灰门的材料。
正所谓愈了解,愈恐惧。
因此被养成谨慎性格的郑岭绝不允许这等超出他计划外的事情出现,更何况是有人带着可能打开缠灰门的灵兽来到了他的祭祀室。
他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意外!
想到这,郑岭将石门猛地一推,看到祭祀屋里熟悉的一切,取完一半的大脑,完好的祭祀图以及依旧完好的缠灰石雕。
他的心不知何处安放,蛇瞳也在圆形与竖形之间来回变化。
这入侵者是走了还是发现了灵藏洞给进洞了?……郑岭心中来回猜疑,并试着在周围的环境中试图找到入侵者无功而返的证据。
但一息之后,蛇瞳猛然竖直。
就在那张血淋淋的桌面上,有着缠灰与血液接触后特有的焦糊层,黑黝黝的十分明显。
该死!有人打开了缠灰门!
郑岭脑袋一声炸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两位侍女已追上他的脚步,正站在眼前血腥的场景前不断做着呕吐的动作。
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后,心狠手辣的郑岭眼色一冷,立即将两个侍女强行拉进祭祀室,抄起桌上的蛇形祭祀匕便狠狠扎向侍女们的心脏,足足有十来下。
鲜红染上了两位侍女的白衣,如同生长的朵朵罂粟。
就在他几近疯狂的蛇瞳中,两具娇小的身体逐渐瘫软,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
少女特有的灵动双眸也逐渐涣散成了空洞,正如她们刚开始便凋零的人生般微微睁开,在血雾中诉说着怨艾和不公。
“呼……呼……呼……”
郑岭大口大口喘着气,努力抚平着自己的情绪,杀人这件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但他依旧不太熟练,匕首刺进肉体的阻钝感令他沾满鲜红的手微微颤抖。
他转头看到桌上因侍女的挣扎而倾倒在一边的人头,腐烂的脑液正缓缓倾倒在地面。
已腐烂的冰凉与地上的温热在鞋底相结合,让他想起了不久前瞒着李开,潜入水卦屋偷杀作为祭品的蓝衣男子的一幕。
作为祭品的人会被注入一种树枝的汁液,这种鬼神的恩赐一直被李开所保管,不知放在那里,因而不存在拉出另外一个替死鬼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颤抖的手在桌上放下了蛇形祭祀匕,抱着疼痛的脑袋蹲坐在地上,万千思绪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一边是自己好不容易发现的秘密不知被谁所窃,一边是重视祭祀的李开发现他偷杀祭品的事,两者都是十分棘手的事。
而最恐怖的就是李开的人发现了他的秘密,这样他会死得很惨,并且依照隐藏的缠灰门被打开的细节来看,这种情况非常有可能。
虽然此时李开对他毕恭毕敬,但靠着祭祀师天生对灵气的感应,他感受到了李开体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灵气,与之前他所接触的未知有着惊人的相似。
顿时一阵恶寒从他背后袭来,如同迷雾般包裹着郑岭,将他拖入恐惧的迷离之中,周遭尽是死者的嗤笑与诅咒。
对,赶紧擦掉血液进灵藏洞!希望进洞的人不是李开的人……郑岭暗暗祈祷,灵藏洞几乎是他的底牌,决不能暴露给李开看到。
心狠手辣的他很快便从恍惚中醒了过来,他小心地将喷洒出祭祀室的血迹擦拭干净,准备关上石门时,他发现了点东西。
石门的接缝处,有几缕黏腻的银丝正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