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向来无证果,如今方知我是我......”
楚寄北眼前迷迷蒙蒙,如坠云头雾里,隐约听得人声,便向前寻去。那人身披鹤氅,鬓发飘飘,洒然而行,腰间佩着的赫然是碧游。
“前辈!”楚寄北想喊住那人问个究竟,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一丝声响。
楚寄北奋力往前,却是如陷泥沼。那人始终离他丈许之遥,悠然前行。
“寄身红尘一甲子,再过甲子谁人知?世人喻我神算子,岂知天道不可识......”男人衣袖飘动,语声幽幽,不悲不喜。
“前辈!前辈,请止步!”楚寄北焦急异常,心中隐隐感觉抓住了某些事物的关键,却仍是唤不出声。
前人似乎“听”见了他的呼唤,略一愣神,转过头来。楚寄北一惊,眼前这人五官模糊不已,无法看清面容。楚寄北张了张嘴,刚想询问,却一时语塞,不知从何问起。
“还不醒来!”那人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楚寄北眼前,伸出一指点向楚寄北胸口。
楚寄北只觉胸口奇热无比,“啊”了一声,翻身坐起。天光昏暗,还是那间石室。不同的是,之前严丝合缝的铁匣,已成了散落一地的的玄铁片,正中位置赫然是个油纸包,旁边还有三颗细小红丸,在透气孔漏下的些许阳光下泛着妖异的血光。
楚寄北欣喜若狂,把奇异梦境的事情抛诸脑后,赶紧捡起油纸包与小红丸,手脚铁链被扯得锵啷作响。
“想必这就是朱茜茜所说的血丹了吧?不过神蚕呢?难不成在这油纸包里?”楚寄北先捏起一颗血丹仔细端详,毕竟这是自身精血所炼,先瞅瞅能不能瞧出个所以然来,见神蚕下落不明,又三下五除二打开了油纸包。
三册书卷外附一张羊皮纸赫然展现在楚寄北眼前。
“咦?神蚕呢?诶?不对啊,我身上的伤怎么好了?”楚寄北这才发觉自己竟是通体舒泰,一摸脸,不仅肿消了,左脸最深的那道伤疤都浅了些许。
“难不成是那神经婆娘趁我昏倒给我使了灵丹妙药?没可能啊!”楚寄北想起那娘们的疯劲,心下大骇,赶紧检查身上有没有少了啥零件,要是那话儿整没了可是大大的不妙。
摸了半天,完好无损,心里大定,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这不拍不要紧,一拍,楚寄北的心又提了起来。心口在梦里奇热无比的位置,多了一块软软弹弹的东西。楚寄北忙扯开衣襟,低头一瞧,只见一条白胖虫子趴在自己胸口,可能说“趴”并不准确,它的肉足与口器完全扎入楚寄北心口,虫体与楚寄北身体几乎融为一体,沟通血脉,吞吐不止。楚寄北盯着它那两颗血红小眼,心中忧惧,手上用力,对着神蚕又拉又扯,又拍又打。可这虫子就跟长肉里似的,楚寄北忙活半天,愣是没把它给弄下来。楚寄北不死心,抓起地上的碧游就向自己胸口斫去。剑锋还未及体,楚寄北只觉这虫子双眼红光一闪,他体内真气登时乱窜,血气狂涌,几乎堵塞心脉。楚寄北面色发赤,继而转紫,只得弃剑跌坐,约束真气,平复气血。说来也怪,楚寄北一不想与这破虫子为难,瞬间真气平复,胸臆畅快。真气奔流之下,楚寄北肚子咕咕直响,楚寄北这才忆起,自己从被抓以来未曾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