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死之人,血气终是欠缺了些。好在量多,打败你绰绰有余。”朱广平舔了舔嘴,笑容残忍。
楚天霸见眼前之人以剑为媒,如鲸吸水,疯狂吸取空中、地上血气,顷刻胡须褪尽,回复青年之态,不禁骇然。心知此人定是用了何种邪异功夫,能化血气为己用,如不打断他这诡异行为定然不妙。楚天霸毫不啰嗦,意动身行,改用双手执刀,左后右前,刀势更盛,摧山劈海,直压下来。
“嘿嘿,竟还藏拙了。不错不错!你的血气,定然美味!”朱广平回复青年之态,黑发乱舞,身上血色气劲乱窜,散布体外,将雨幕隔绝在外。
楚天霸全力一刀,这刀下去,纵是精金铸的人也得报销了。只见朱广平右手低垂,手中玉剑吸取京观血气不止,化作血色气劲,左手张开,向楚天霸刀刃捏去,不紧不慢,云淡风轻。楚天霸不信这个邪,他自觉武功大成以来,押镖之余,到处挑战隐世高人、武林名宿,虽无胜绩,亦无惨败,但若使出此刀,相信那些前辈想要毫发无损地胜他也是很难。这一个走邪门歪道的人,凭什么用肉掌接此刀?想到此处,楚天霸争胜之心大起,刀势竟又猛烈了几分。
朱广平拇指与食指一合,这一刻,天地寂寥,庭内雨幕都为之一滞。漫天刀气散得干干净净,好似从未存在过。楚天霸手执朴刀,仍呈立劈之势,只是刀锋夹在朱广平掌指之间,虽离他额头只有分毫,楚天霸却是怎么也劈不下去,就好像这刀长在了他手里一般。楚天霸正欲撤刀,朱广平好似有所预料一般,玩味一笑,松开手指。楚天霸猛一用力,差点脚下不稳,赶紧一个翻身,攀上廊顶。
“我朱广平被人称为‘神算’,有一样看家本事,叫‘料敌虚实,动在敌先’。不过江湖讹传,倒是变成我算命厉害了,你说好不好笑?”朱广平吸取血气不止,身上血色愈发浓重。
“那你看我现在想干嘛?”楚天霸站在回廊顶上,居高临下,举刀蓄势。
“想跑罢了!”朱广平话音未落,已向楚天霸掠去。
血光一闪,朱广平如魔神临世,黑发飘飘,脚尖点上廊顶。楚天霸蓄势是假,逃跑是真,毕竟此地全是尸体血水,朱广平功力借此暴涨,此消彼长,岂不是完蛋大吉?
楚天霸抄起腰间酒壶向朱广平掷去,大喝一声:“想不到光风霁月的朱广平竟是邪魔外道!”脚底抹油,几个起落,向方技坊外掠去。
朱广平听闻此语,竟面容扭曲,半张脸在中年与青年之间不断变换,甚是骇人。酒壶临身,朱广平一剑将其搅得粉碎,却是僵立原地,似乎有一股气劲与身上血色气劲相争不止,使其一时无力追击。
春雨淅沥,洗刷着庭中血污,血水混着雨水,渗入这盐碱厚重的土地里。这个昔日的武林圣地,已黑幽幽如鬼域。都言春风暖万物,唯独此地寒刺骨。不知百年过后,人世还有谁能记起此间旧时辉煌?
“啊!”一声凄厉呼号过后,渔村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