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老者一席天青长衫,面庞瘦削,棱角分明,两道浓眉飞入鬓角,一双虎目不怒自威,手捻长须仪态足,金剑斜指映天光。
血影见来者手中金剑连同剑柄将近五尺,剑刃宽阔异常,剑格与剑脊之上隐有龙纹,恍然道:“金剑‘黄龙’,你是捕神!”
捕神提起金剑,举重若轻,指向血影,道:“正是老夫。匪徒血影,作恶多端,杀人留名,证据确凿,更与楚府灭门案深有干系,老夫今日要拿你归案!”
血影嘿嘿一笑,手中短刀一正一反,摆了个架势,道:“听说捕神非江湖中的大案不办,手中御赐黄龙剑压群雄,一手‘囚龙剑法’更是各种武学樊笼,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你一试便知!”捕神严词厉色,又转头对楚寄北道,“这位......少侠,你且在旁歇息,先待我擒下此獠。”说罢已身如疾风,挺剑向血影杀去。
一时间场内剑气飞扬,尘土激荡,虽是初夏时节,却如飙起了三九寒风,直刮得人脸皮生疼。血影被捕神剑势吓了一跳,暗叹盛名之下无虚士,运起“浮光掠影”的身法,行刀诡谲凶险,与捕神战作一团。
捕神剑气刚猛,黄龙剑虽极大极沉,他却运止随心,毫无滞涩,横劈数划,快如闪电,一下数道剑气激发,纵横交错,筑起剑气樊笼。血影不知其路数,周身被剑气罩住,左支右绌,身法刀势,尽皆施展不开。眼见这樊笼越缩越小,血影心中泛出一丝焦虑。然激斗一久,血影虽束手束脚,竟未被捕神剑气伤及一处。血影心中顿时明了,捕神气势虽雄,却并无杀招,剑气纵横,只想伤人四肢。心知此人武功虽高,却十分迂腐,一招一式,只图生擒。遂心生毒念,围魏救赵,仗着身法诡异,拼着身挨几道剑气,强行突出捕神剑幕,向楚寄北欺身而来。
“好贼子!”捕神一声轻咤,不再试探,全力出剑。一时剑影森森,剑气纵横,如织囚笼,向血影周身笼罩而去,竟有断绝血影全部进招退路的趋势。然而终是缺少杀招,血影回手“叮叮当当”,挡下斩向四肢的几剑,刀网如织,撕开剑气樊笼,身如电射,一刀向楚寄北划去。楚寄北本就气息未稳,左手运力托抱着铁匣,断指处滴滴答答,血气渗入铁匣之内。此刻铁匣亦生异象,竟如黏在楚寄北左手之上,疯狂抽取楚寄北断指处血液。楚寄北心中大骇,正应付铁匣之时,血影一刀杀到。
“想不到今日竟是栽在这铁匣上了!早知如此夺它做甚!”楚寄北正焦急间,闪身不及,左臂被一刀划破,刀带剧毒,伤口瞬间发青转紫,流出黑血。屋漏偏逢连夜雨,楚寄北闷哼倒地,苦不堪言。
捕神见楚寄北中刀倒地,暗叫不好,心想这疤面少年武功虽比不上血影,之前尚能抵挡,现在为何如此草包?连忙刷刷几剑,剑气如笼,护住楚寄北周身。血影一刀得手,趁捕神撤下攻势回护楚寄北,身子一展,如怪鸟一般飞掠过残垣断壁,飞也似的遁去。只听墙外飘来一句:“楚寄北,铁匣暂存你处,他日来取。”已不见血影踪影。
楚寄北身中剧毒,又兼铁匣吸血,神思恍惚,煎熬异常。铁匣之上光芒一闪,吸力大增,竟风卷残云般将左臂剧毒顺着断指伤口吸得一干二净。楚寄北剧毒得解,神思清明,一下子翻身而起,只是左臂伤口发白,竟无血色。铁匣仍似无底洞一般,不断吸血。楚寄北心头暗笑:“这玩意竟能解毒!不过照此下去,也要被吸成人干,只是被毒死或吸死的差别罢了。”
捕神见他翻身而起,以为他并无大碍,将腰间铜牌摘下甩在楚寄北面前,忙道:“麻烦小兄弟执此牌自行去城内最好的医馆医治伤势,叶某人先行一步,捉拿匪徒!”说罢青袍一扬,兔起鹘落,向血影逃遁的方向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