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小小的黑影挡在山洞口,伴着一阵急促的喘息,没等她看清,就听见那人大声骂道,唾沫星子横飞:“大胆民女!竟对我袖手旁观,自私自利,岂有此理!”
他一脚踹飞柴堆,骂骂咧咧地钻入山洞,又将华采衣挤到一边,一屁股坐在她洗净了的衣衫上。
“看什么?再看,小心爷将你眼珠子抠出来。”
燕泽缩紧身子,一双眼睛如灯一般投了过来,怒道:“蠢人…说了往山脚跑,偏不听,差些害死我。”
华采衣缓了半刻,嘲讽道:“往山脚跑,恐怕早已死透了。”
“不可能!”
“洪流本就从上往下,莫不是三爷认为自己的跑速能比过泥石流?”
燕泽横眉怒目,气势缓了些,半晌吐出几个字:“自作聪明,”话锋一转,“这儿有没有水?”
她稳住心神,将手里的柴一把捏断,道:“出洞口往右走十步,有水滩。”
他听后,双眉皱起:“水滩…莫不是雨水,多脏,我说我要干净的水。”
“没有。”
他愤愤地瞪着她,良久,似乎打消了念头,转过了身打算歇息了。
获得片刻宁静。
没多久,他翻过身,呼吸略沉,眼睛却睁开了。
衣裳又湿又脏,好难受…浑身不舒服,也睡不着。
放空了一刻,他猛地起身,快步往外走去。不久又走了回来,带来一股湿气。
华采衣瞄了他一眼,见他浑身湿透,衣服上的淤泥被洗去了些,一张小脸略白净,只不过夜黑看不清,那泥巴仍黏在他的脸上,模样怪好笑的。
二人无言,燕泽靠着洞壁裹着湿透的衣衫,抬手停在领口处,转头厉声道:“背过身。”
她扔下钗子,一言不发地偏过头。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之声。他脱去外衣后,稍展眉头,坐在离她近乎有三尺距离,闭目休息了。
正当他睡意来临,耳边却响起了声音。
“哒,哒,哒…”
他睁开眼,道:“…吵死了。”
她拿着钗子的手一顿,随后更是卖力地敲击起了石块。
漫漫长夜,总不能冻死。
待火重新燃起,她搓了搓手,顺手烘起了湿衣衫。火星嗞拉嗞拉作响,光照亮了洞口,暖意浓浓。
燕泽掀了下眼皮,心里嗤笑。
夜色渐浓,凉意侵人,到了后半夜更是阴冷。若取不着暖,压根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潮冷坚硬的地硌着背脊,又透着凉意。
好冷…
他睁开眼,幽幽地看过去,见她闭眼熟睡,火光将脸照得通亮。
凭什么她可以睡得这么舒服,燕泽咬了咬牙,似乎挣扎许久,才挪着身子凑过去。
身子升起一股暖呼呼的感觉,可真暖…
他将手伸到前面,吁了口气,不由勾起嘴角。
“你很冷么。”华采衣蓦地睁眼,冷不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