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为定!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候还望诸位作个见证!”
“好!我们羽林卫给方公子作证!”叶重桓大声银道。他本就对广昌伯手握重兵,却不思北伐杀敌非常不满,此时见这位方公子器宇轩昂,不畏强权,十分赞赏,心里打定主意,到时不论方公子补得好不好,自己也要捧场。
散落在院落四周的羽林卫禁军,闻言也齐声高呼:“我等羽林卫给方公子作证!”
呼声重复三遍,传遍整个方家大院。这些人贵为天子亲军,本就气势不凡,此时齐声高呼,更加显得十分雄壮。
刘泽涵带来的那几个军士,便喊得心头发慌,几乎以为对方就要动手,纷纷东张西望,寻常逃命的出口,一时间乱了队形。
方缶高举双拳,朗声向诸位羽林卫禁军致谢。接着环顾在场众人,说道:“今日在场皆是德高望重,饱读诗书之士,在下不求另眼相待,只求届时能允公评判即可。”
说着提声大喝:“备书案笔墨来!”
方大力应了一声,说道:“少爷,我去拿。”
李冲然见此事果然走到这种地步,微微皱眉,方伯和能不能补全全诗已经不重要了,作诗这种事,除非好到极致,又怎么会让人心服口服,挑不出毛病?
而且就算真的作的好了,方伯和少年气盛,又有羽林卫那个总旗官撑场,万一再让小伯爷下不来台,那可就不大好办了。
在他看来,反正方伯和还只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又无功名官职在身,还不如委曲求全给小伯爷道个歉,赔个不是,虽是丢了些许面子,但也能坐实对方跋扈的名头啊。
“伯和,此事还是慎重些好。那小伯爷蛮横无理,又何必与之争一时之快。今日毕竟是你祖父寿诞,来者皆是客,便让他一让又能如何?反而能得个识大体的美名,把恶名留给对方。”李冲然小声劝道。
方缶冷冷看了眼李冲然,说道:“抱歉,这种美名还是李大人自己留着吧。”
“伯和!怎么和李阁老说话呢!”方茂修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你怎能连这等委屈都受不得?况且今日还是老太爷大寿,不要坏了他老人家兴致。”
一直坐在太师椅上,如老僧入定般的方治平,闻言看了眼腰杆挺得笔直,站在场中如遗世独立般的孙儿,双目精光蕴藉,说道:“伯和,你只管由着本心去做,无须委曲求全,在这方府之内,无人伤得了你。”
方缶转过身来,对着老太爷一揖到底,道:“孙儿定不会让祖父失望。”
这时方大力领着几个小厮抬来书案,在院内摆好,铺上笔墨纸砚。方缶慢慢走到案前,驻足凝望。
小婢槿儿紧张极了,小声道:“少爷,你真要写啊,万一写完他们硬说不好怎么办?”
方缶见槿儿双手紧紧攥着帕子,帕子绞得本就雪白的手儿,更加毫无血色,但槿儿却毫无察觉,望着自己的一双眼里,满满的全是关切。
轻轻得刮了一下槿儿的鼻头,方缶笑道:“给少爷我研墨。哼,居然敢对我没有信心,该罚,晚上回去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