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得起这绵疆之最么?“宁烟笑道,眼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世人皆说百花酿是整片绵疆最为醇香的酒。”男人像是没有听见宁烟说的,重复着她先前的话语,但又话锋一转,“饮百花之酿,可去半生之忆,无药能解。”
他看着宁烟略微蹙起的眉角,拂起衣袖,低下头,擦了擦怀中的剑。不等宁烟想要问些什么,低声说道:“有人买你的命。”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充满杀气。
“客官可真会说笑。”宁烟笑道。
她再次斟下一杯酒,看着杯中倒映出的模糊的自己,晃了晃酒杯,懒懒地说道,“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命,贱的很。”
“命,不过都是草芥罢了。”男人收起剑,“离开离州。”
“你可不是个称职的刺客。”宁烟抬眼,再次靠近男人。
只是这次她的眼光停留在了远处,用接近气声的口吻说道:“说教救不了人,也杀不了人。”
“谢谢你的酒。”男人冷声说着,避开了宁烟的话。
“你想忘却半生?”宁烟的语气重了些。
男人没有回答,毫无神色地起身,拉了拉连帽,一如坐时一样,抱紧了怀里的剑,向外走去。
宁烟看着男人略显佝偻的魁梧背影,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她转身看向远方被黑云渐渐遮蔽的天,抿了口杯里的酒。
“世人皆恋旧,未有绝情人……”
像是在哼唱着离州的一种小调,戏腔哀怨,她的视线也朦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