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1 / 2)安恬首页

树林的深处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那会是不太好的东西,因为就在走过去的这一段路上,众人发现了血迹。

似乎是某种动物的血,队长肖绫用指尖抹了一下,放到嘴里舔了舔,说是野兔,让大家不用担心。

但没有人不担心,尤其是安恬,经过刚才的事件之后,她心中的不安加强了,更加小心翼翼,也更加慌张。

越接近树林的深处湿气越重,地上的血迹也越来越繁密,那散落四处的猩红让安恬看得头晕,从小她就不太喜欢带血的东西,这段时间频繁的噩梦让她潜意识里会对此有恐惧,因此她的手在发抖,手心沁出了汗。

“别怕,我在。”意识到女孩的不安,安以默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一边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会让她不小心就踩到迷魂草陷入了噩梦之中,最近这段时间表妹一直都心事重重,虽然她经常用各种方式来掩饰,但安婆婆和自己依然能够察觉得到。

那种恐惧,不应该交给她一个人承担,只怪丫头太倔,总是不肯在亲近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一行人前行了半天,终于到了目的地,也就是前段时间那个男生遇害的地方,这里并没有留下什么多于的东西,男生的残骸被收拾得很干净,没有遗留,安恬注意到一旁的树上遗留着已经淡化的血迹,只不过其中也摸索不出什么线索,因此她看着队长,等待她下达指令。

安保部的成员,究竟应该履行什么样的职责?

肖绫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只手抚摸着树血的书皮,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随后安恬发现她手心出现了一行字符,看上去很奇怪,尖头尖脑的,不知道是什么文字,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她看了表哥一眼,发现他没有疑惑的神情,只是专注地盯着肖绫,在仔细地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于是她也仔细地看着队长。

随后安恬发现队长的神情起了变化,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脸上现出了害怕的神色,面部肌肉紧绷,身子也变得像石板一样僵直,那种反应是安恬自己在看恐怖片的时候经常会有的,因此她不由得有些疑惑。

看向肖绫的手,她手上的字符越来越密,掌心上仿佛爬满了黑色的虫子,看得安恬汗毛倒竖。

她看见了什么景象?是在自己的头脑里看见的吗?一旁的凌羽然不由得想,他曾经在自家的阁楼顶上发现一本残破的书,看上去很有些年代,似乎是自爷爷的爷爷那一代人传下来的,字体是繁体,线装本,其上的很多字已经被灰尘、污渍沾染得模糊不清,有的还沾了血迹,翻了很久,一页一页的看过去之后他终于发现有一段能够被看清楚的文字介绍了一些情况,他理解为以下含义:

万物有灵,人各有极,不同的驱魔师有不同的能力,有的能够通过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追溯往事,有的能够用眼睛控制魔物的活动,有的能够将其感化,还有的能夺走魔物的力量为己所用,能力的强弱取决于个人的修为……

队长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对能力的运用吧,凌羽然不由得想,说不定她也是一个驱魔师,作为学校正式安保力量之外的组织,学生会安保部的存在,就是为了处理一些普通安保人员处理不了的事情,这次事件明显也不是意外,大概安保部的很多成员都有着异常的力量吧,肖绫的能力……难不成是追溯往事?

凌羽然觉得自己没有猜错,因为片刻之后肖绫睁开眼睛,额头上满是冷汗,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虚弱,但原本笼罩在她眼里的迷茫神色却消失了,看来她刚才是看见了这里发生过什么。

“给我水。”她靠在一棵大树旁边,弓着脊背坐了下来,一旁有队员赶紧给她递上水瓶。

“队长,怎么样?”一个浓眉大眼的男生凑近问,他叫庄海,是文学院大二的学生,担任副队长的职位。

“嗯……”肖绫犹疑了一下,视线落在陌流火、安以默两个人身上,他们两个算不上是安保部成员,因此她不知道是不是也应该让这两个人知道情况。

“那个男生,是被狼杀死的。”犹疑了片刻,肖绫还是说了出来,“不过我希望大家能够保密,因为这事关系到人命。”

安恬发现她手上的文字慢慢地消退了,就像涌上沙滩的潮水退去,见安恬看着她的手,肖绫下意识地握起拳头,冲她笑了笑。

接下来队员进一步展开行动需要避开非安保部的人员,因此陌流火和安以默被要求退到五十米以外的地方,肖绫再三保证一定会注意她的人身安全,安以默不赞成,但见表妹态度坚决,也只得顺从,他走远的时候还时不时地会回头看,这让队里另外几个女生很是羡慕安恬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还有女生偷偷地问她安以默有没有女朋友,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安恬撒谎说有。

两个人走远之后,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安恬和凌羽然脸上都带着疑惑的表情,肖绫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碗和一双筷子,把碗放到地上,用食指轻轻摸着碗边缘,然后把手掌铺开放碗口,轻轻念了一句什么,待她拿开手的时候,就像变魔术一样,碗里盛了清水。

安恬屏住了呼吸看着那碗水,不知道有何用处,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忽然听见队长叫自己的名字。

“安恬。”肖绫看着她,示意她走近,神色复杂。

女孩走过去,队长蘸了些水用一只手指在她眉间划下,直到鼻头,然后从嘴里呼出一口气,仿佛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又像是在运用什么法术,安恬愣愣地看着对方,任由她在自己面前做出古怪的动作。

待肖绫结束这个仪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女孩恍惚之间觉得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笼罩着周身。

“还需要你的一点东西。几滴血。”

此言一出,几个队员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神色,凌羽然看看队长,又看看安恬,神色若有所思。

“怎么弄?”安恬的惊讶不亚于任何人,但不想多问,小时候她经常夜哭,常常是在半夜两点从梦中哭叫着醒来,吃什么药都不见效,看医生也没有用,后来母亲被迫无奈之下听从街坊邻居的建议,请了一个经验丰富的风水先生来给她“作法”,当时的那些步骤就类似于队长此时的做法。

“这个。”肖绫说着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根针递给了女孩。

安恬咬紧牙关,用针刺破了手指上的皮肤,滴了两滴血进碗里,血迹融进水里,像纱布一样四散开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四周静悄悄地没有声音,那碗清水很快就被染成了淡红色,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任何想象中的变化。

陌流火和安以默在离安保部成员五十米外的地方等待着,静悄悄地留意着远处的声响,深黑色的瞳孔和血红色的瞳孔两两相对,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安以默努力按捺着心里不安的感觉,陌流火看上去则是一脸平静。

“你在学校有见到安恬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沉默了片刻,安以默问出了声。

“没什么异常,有时候会表现得有些紧张,脸色苍白,好像是睡眠不足。”陌流火冷淡地回应,他对安恬关注得并不多,除了必要的保护措施以外,没有对她有多余的行为。

“这样吗……这所学校里住着很多异常的东西,我想你应该能够感觉得到吧,尤其是在这森林里。”

“有一些。”陌流火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以前我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就经常能够感觉得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现在是担心丫头也受到了这些东西的影响,安婆婆也很忧虑。”

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样的中心思想,陌流火开口也很谨慎,“大概不会,我会做好保镖的职责的。”

至少是在安老太婆临死之前,履行到她所出了那笔雇佣费所应该起的作用,至于她去世以后,该选择倚靠哪一边,就是我的自由了。陌流火冷冷地想。

“除了安婆婆以外,有没有人暗中要求你把她带走?”安以默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眼神深不可测。

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陌流火愣了一下,想起不久前在警察局的停尸房里F子爵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有。”

那双深黑色的瞳孔似乎有着魔力,让陌流火不自觉地说出了实话,他脸上的神色凝滞了,眼神冷冻,看上去就像人形浮雕。

“谁?”

“F子爵。”

这话一出,安以默的神色就变了,把视线从陌流火身上移开,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安保部的成员所在的方向,眉眼里露出了忧虑。

陌流火脸上露出了醒悟般的神色,盯着安以默,神情也发生了变化,好像是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树林那边传过来几声惊叫。

安以默心下一惊,赶紧和陌流火朝那个方向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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