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1 / 2)安恬首页

魔物因为等级的差异,能够拥有四种不同的形态:虫豸、野兽、异形体、人类,其中,人类是最高级的一种形态,也是最为危险的。

因为人有七情六欲,能够为魔物的产生提供养料。一个魔物由最低级的形态变为最高级的形态,其功力少说也得有一百年的积累沉淀。形态为人的魔物,能够自由地与人相接触,而且不容易被识别,其能够壮大的机会也就更多,杀伤力也更大。

“原来魔物还能变成人的形态,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当时凌羽然不由得轻声说,这些,是不久之前委托他看好安恬的“老师”在电话中告诉他的。

关于这位“老师”,凌羽然知道的不多,因为这位老师行踪神秘,居无定所,凌羽然至今为止,三年间也就只见过他一面,余下的交流都是通过电话进行的,对于魔物,少年也知道得不多,虽然他出生在凌氏家族,是一个具有天赋的驱魔师,自小就能够看到很多异常的“风景”,而这个家族在两代以前,在驱魔界还小有威望,但因为家族里自爷爷那一辈开始,便忌惮于提到与“驱魔”相关的事情,所以凌羽然没有多少机会去了解,他对于此的学习,也只能在暗地里进行,如果让家族里的长辈知道了,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至于家族里为什么从爷爷那一代开始,对驱魔有所忌惮,爷爷及其他长辈一直缄口不言,凌羽然也就不得而知,只是知道驱魔师是一个危险系数很高的职业,大概出于人身安全考虑,家族里的先代驱魔师,不想让他们接触吧。

但凌羽然自从三年前,在一家酒吧里发现,别人眼中相貌和常人无异的调酒师,在他看来却是一具阴森森的、会活动的骨架之后,就打算违背家族“不得提及与接触怪力乱神之物”的规定,从身于驱魔行业,当然,与继承家族的产业进行经商相比,这只是个副业。所幸,他找到了“老师”,他的很多问题总是能在这位老师那里得到答案。实际上“老师”只是一个代号,那男人看起来是不想让别人过多地知道有关于他的信息,所以凌羽然就没有多问,私底下也没有派他的得力助手兼好友,Z城大名鼎鼎的私家侦探——“狐”进行调查。

他和老师,就是在那家格调怪异的酒吧相遇的,酒吧名为“冥间”,处在Z城一条治安很乱的老街深处,富有个性的黑暗恐怖风格在当时吸引了一批具有反叛精神的年轻人,十五岁的凌羽然,也是在好友杜微河的带动下,才偶然去的那里。现在他也不时地会去,但自从两年前杜微河出国之后,他去“冥间”的频率便低了很多,最近一次去了之后,发现有个女招待似乎是同校的同学,上次和陆秋年他们去打球的时候,在篮球场上看见那个女生和安恬在一起,两人似乎是舍友,因此他让“狐”调查了这个女生的相关情况。

路斐尘,在灵枫和安恬共处一室,成绩优异,入学时获得学校颁发的新生资助和优等生奖学金,爱好是打篮球和看上世纪的美国小说,高中时期就读于Z城最好的中等学校Q中,曾经和陆秋年是全校皆知的死敌,居住在“冥间”所在的古楼街,家庭成员加上外祖母共有五口人,上大学的费用全来自于贷款和在酒吧打工的收入,父亲目前患病住院,父母偏爱家中十四岁的弟弟,有明显的重男轻女倾向。

路斐尘正如她看起来那样,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也似乎是安恬在校园里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的人之一,所以,要想获得有关于安恬的信息,除了她本人以外,这个朋友,也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何况,路斐尘本人缺钱,看上去也不是很喜欢酒吧的环境,上次凌羽然见她被一个喝醉了酒的客人骚扰过,要不是因为店员的阻拦,很有可能那个客人就会被她丢过去的酒瓶砸得脑袋开花,如果凌羽然出钱让她向自己查找和报告安恬的情况,完全算得上是一笔公平买卖,正当交易。

至于安恬会有何想法……何必在意呢。

作为一个富有商界精英潜质的名门少爷,凌羽然的直觉向来敏锐。

只要鱼饵足够鲜美,就不会有钓不到的鱼。想到这里,他眯了眯眼睛,脸上流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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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低低的气喘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嘴唇像刀片一样单薄,有着锋利的美感,和血红色泽的男人,**着上身坐在蔷薇花丛里,拿起了桌上的高脚酒杯,自斟自饮。

年代久远的醇酒芬芳弥散在空气里,勾引着人的嗅觉和味觉细胞,豹一样的女子,身上裹着虎皮,赤裸的胸前露出如雪的肌肤,整个人软软地,丝绸一般,缠在男子的身上。

嘴唇相接的一刹那,风骤起,满院的蔷薇轻轻颤动,散发出酒一样醇厚馥郁的芳香,天空低得像是要坍塌,火烧云从西天蔓延开来,就像一片灼灼燃烧的海,雪白的肌肤和猩红的嘴唇,在眼前交织成一片模糊不清的影像……

“啊!”安恬从睡梦中醒来,不自觉地伸手抚额,沾了一手冷汗。

她穿着睡衣,光着脚跳下床,跑进卫生间里,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就往脸上泼。

又是一个梦,梦中的男子……似曾相识。

在上一次,两周之前的梦境里,她见过他。

安恬忍不住开始觉得自己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最近的梦境里越来越多地出现一双血红的眼睛和滴血的巨大身影,也会不定时地看见那个男人……

有着一张桀骜不驯的、美得接近于妖冶的脸,眼神却如此空洞无物,就好像是一具已经入土的尸体。

安恬懵了,完完全全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

那些残像,是真的来自于她的头脑,还是只是借助了梦境这个空间,在这里不定时地放映呢?这些场景于她,究竟意味着什么?

“丫头,我可以进来吗?”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忽然响起,伴随着安以默低沉清澈的声音。

“不可以,敢进来我把你从窗外扔下去。”安恬在镜子面前抬起头,转移了注意力,脸上还带有惊慌的神色,不假思索地说,说话的时候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还在猛烈地跳个不停,就好像里面住着一头疯狂的兽物。

“好吧。”安以默收回了放在门把手上的一只手,敛下眼帘,唇边露出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以为表妹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未装扮完全的模样,女孩子就是这样,等待她们化个妆,也要好长一段时间呢。

一个小时之后,穿着黑色修身v领礼服裙的安恬打开门,惊讶地发现表哥还站在门口。

“你等了这么久?”安恬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身形颀长,被黑色西装修饰得分外英挺俊逸的男人,不由得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

安以默却只是笑了笑,低头打量了表妹一眼,语气一如既往地柔和,“很好看——走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现在去,说不定还会迟到。”

说完他牵起表妹的手,两个人急匆匆地往楼下走去。

安恬踩着鞋跟足有十厘米高的鞋子跟随着身旁人的步伐,视线停留在表哥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他手心的温热隔着皮肤仿佛融入了她的血管,随着血液循环在全身涌动,这个男人,两年不见,气质更加成熟了呢……如果是在宴会上,一定有很多女生会为他着迷吧。

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要和他靠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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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陆家的别墅前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高级轿车,六层楼高的楼房灯火通明,宽大的门厅前摆放着的鲜花在夜晚微醺的空气里散发出馥郁的芳香,和来宾们身上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在九月夜晚余热未消的空气里发酵,戴着白手套的门童守在雕花檀木大门前,朝每一位客人露出标准的礼节性微笑,客厅里回荡着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谈笑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派觥筹交错、人声嘈杂的景象。

水晶吊灯在客厅中央散发出璀璨的光,映照着四周长桌上叠得很高的高脚玻璃酒杯和精致的蛋糕,钻石耳坠、珠宝项链、水晶镂空的高跟鞋、西装上的银纽扣在光线下熠熠生辉,高级定制的手工丝绸礼裙闪耀着水波般的光彩。

“最后,感谢大家赏脸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酒水点心已经摆在了桌上,请自便,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敬请原谅。”

陆秋年终于在安恬打到第十个哈欠的时候,念完了一篇长长的迎宾词。

“我还以为他要念一年呢。真麻烦。”在众人响起的掌声里,安恬大声地对身旁人说,她的视线停留在了少年那披散开来的长发上。

安以默笑着看了表妹一眼,“这位陆少爷的风格就是礼数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