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了午餐,沈清继续上路,抬眼望去,溪水宛延,时隐时现,青山直入云间,白雾缭绕。沿溪而上,水汽渐重,耳中隐隐约约传来流水渲腾声,沈清笑道,“山顶定有一瀑布,真是不须此行啊”。
亏得沈清体力好,一路披金斩刺,又戴有特制的香囊,才一路蛇虫避逸,没有发生意外。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隐隐看到水声,此时水汽弥漫,山间一片迷蒙,沈清衣服早已侵湿,眼见瀑布在望,不由加快了脚步。
耳中轰鸣声越来越响,待上得山顶,只见一瀑直下落银潭,潭深不见底,水入其中,只余一细流宛延而出。沈清看了,笑道,“怪道山下溪流那么小,山上水汽如此丰,却然是被这银潭吞了。这银潭底下定有一暗河,夫子河的水定也是由此而下。”
说着走到潭边,洗了洗手,掬起一捧水,喝了道了声,“好甜。”
却在这时,异变突起,谭底兀地飞起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沈清吞了,转瞬遁入谭底。
说时迟那时快,却说那巨蟒一口咬下沈清,正碰上了其父留给他的护身玉佩结界,巨蟒立时将他丢入水中,远遁而去。
沈清趁此机会赶紧逃出蟒口,向着远处游去。一路慌不择路,亡命前游,等到停下时,早己不知东南西北。
幸好潭底正如他所料有一暗河,从潭底游出后,正见一条两丈宽的暗河,暗河水静无波,水底有不知名萤光鱼,一片黑暗中,水中萤光闪闪,倒映着河顶两岸奇石,光怪陆离。
沈清见此情景,不由叹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说着从水中捞起一条鱼来,细细打量。这鱼才巴掌大,全身透明,头尾无眼,只在鱼腹部肝脏上一团萤光闪闪发亮。群鱼密集,萤光闪闪,倒显得暗河不那么暗了。
沈清上得岸来,将长衫拧干,沿着河岸前行。河道曲折,时高时低,高时可通人,低时却需匍匐前进。沈清一路前行,不知时辰,只感觉又饿又渴,此时俯卧地下,抬头前望,却发现前面光亮更盛,不由精神一振,暗道,莫非快到河口了?忙加快前行。此地正是一段窄流,前面地势却陡然加高,后有流水前有陡坡,水势汇成一小潭,而那光亮正是潭顶照射而出。
沈清看着小潭自语道,莫非出口正在潭上,不应该啊,上去看看再说。说着鼓足劲,跳入潭中向上游去,一翻折腾,总算是游出了水面。沈清上得岸来,却见自己正身在一山腹中,两侧山涯高耸,中间只见一线天,两山之间仅宽一丈,前不见路尽,后不见出口。看到此处,沈清不由赞了一声,真是好一处隐居之所啊。
此时已近黄昏,沈清沿着小潭向前行,越行路越宽,拐过一道弯,入目一片药园。药香阵阵,沈清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疲劳顿消。走近细看,饶是以沈清的博学多闻,也只认识其中的几味药,光人叁,黄精都是万年份以上,几成精怪。更别说什么花什么果了。药园中间一小径,明显人工而为,沈清正了正衣冠,踏阶而入,走过药园,抬眼只见山壁之上爬满了葫芦滕,一半月拱门立于山壁间,门上挂着几个金色葫芦。
沈清走到门前,提起门环当当当的连击三下,过了一会儿,门内无人应答,他又击了三下,仍无人应门,于是伸手推门。门却是一推就开,甚是轻便。沈清站在门前施礼道,“后学末进沈清拜见前辈,冒昧来访,还望见谅。”一连喊了三遍都无人应答,只余空谷回音。
沈清停了一会儿,听不到门内有何声息,便举步跨了进去。进门一条长廊,两壁挂满绿藤,洞内光亮照人。走过长廊,就是一间宽大的厅堂,厅堂正中挂着一幅文圣公画像,两边摆放着玉石砌就的石桌石椅,想来便是此间主人会客之所。石室顶部镶满了夜明珠,转角处两盏人高石灯,却是萤光石打造,熠熠生辉。
沈清走到画像前拜过圣人,见左边有一月洞门,走将进去,向内望去,见有一道石级。顺着石级向下走,只十余级却极是曲折,下面是一个圆形石室,墙上铺满萤光石,亮如白昼,地上只一蒲团,一丹炉,想来便是炼丹房。丹房石壁上开着一月洞门,走到这里,沈清估计此地早已无人居住,心中不无遗憾,摇头叹息一番,抬脚就进了门内,却见一清峻老者盘膝坐在一蒲团上,双目似闭还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