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回去。”燕均秋皱眉道。
福安瞧了眼燕均秋,悻悻地从兜里掏出镇纸“叭”地放回柜上。
小二三两下包好了砚台,勉强陪笑道:“二位爷,一共五十三两。”
福安点头,伸手接过砚台就往外走。
小二急忙跌跌撞撞从柜上跑出来,流着二行宽泪拦住她,“大爷,您还没付钱。”
福安不悦:“你这分明是又想要回去了。”
小二泪奔,乞求地看着那个还算讲理的高个子。
高个子叹了口气道:“易绿,给钱,抢来的东西我可不收。”
“分明是他递给我的……”福安的声音在燕均秋渐深的目光下变得若有若无,最后拍了拍自已的衣兜,底气十足,“可我没钱。”
燕均秋的耳根再度红了,盯着她许久才咬牙道:“让人去取。”
福安一拍脑门,对呀,向着外面高喝:“于良佑给本宫回府取五十三两银子来。”
外面默一阵才有人答:“是。”
小二见银子有着落了,招呼着两人就坐上茶。两位大爷安安耽耽地坐上会儿,可别再出啥岔子了。
小二上了茶水再不敢多言,多说多错,只虚着眼,偷偷望向二人。
小的一位撑着下巴笑眯眯地呆看着大点的那位,大点的已是极不自在,僵着脊背,眼光停在眼前的八宝格上一动不动,好好的美少年脸色已如猪肝,连脖颈都是赤红的。
小二别开眼,不忍再看。
好在煎熬不久,就有人送来银票。
福安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从于良佑手中接过银票,往柜上一拍,“拿来!”
小二仔细看了看银票,再度泪流满面,“大爷们,还差三两,小店不还价。”还一下子三两,足够普通人二月的开销。
福安看向于良佑:那三两银子莫不是你私吞了?
中年汉子于良佑拉着张鞋拔子脸,苦道:“公主,萧长官不在,小的们最多只能往帐上支五十两啊。”
福安讶了,“那素日本宫是怎么过活的?”前不久的新书新包新衣还有五花八门的小吃食从哪里来的?
于良佑拍着胸脯脸不红心不跳自豪地道:“有公主的威名,哪里还需银子这等俗物!”
“也对。”福安嘿嘿嘿也乐了,带着几分自得对已吓呆的小二道,“听明白了没?!”
“给钱!”燕均秋此刻连双掌也是红的,咬着腮帮子沉声道,“全部给清爽了。”
福安闻言立即转头对于良佑喝道:“再拿三两银子出来!”
于良佑从兜里叮叮当当翻出半两,轻轻放在柜上。
“不够!”福安眼波一横威胁道,“你想违本宫的令?”
那便是身首相离的杀头之罪!
于良佑忙转身往外吆喝:“兄弟们把银子全给掏出来!”
不过片刻柜上便堆了大把碎银与铜板。
小二哆嗦着数了数,还多出三个铜板,“多了。”
“不用。”福安抓过砚盒,把铜板扔回,眼光再次瞄上了那放置在角落墨玉兔。
小二已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燕均秋此时臊得连脚板都是通红的,深悔自己与这人呆久了连脑筋都是锈的,居然会把人带来了这里,还奇思妙想地让她买东西送给自己。
忙扯了人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均秋,”福安在众侍卫虎目耽耽之下,捧上砚盒,亮着一副红口白牙笑吟吟地道,“送你!”
燕均秋迅速接过盒子,疾走。
于良佑心痛自己与兄弟们那三两纹银,心中暗骂:这燕三皇子脸皮比那燕国城墙还厚上十分。
“均秋,均秋……”
福安在身后边叫边追。
“均秋”二字,加上福安府中步调整齐的卫队,待燕同学停下脚步回首时,街上瞬间的鸡飞狗跳之后已空无一人。
一少年从窗间好奇地探头出来,被身后之人猛地拉回,窗户啪地紧紧合上,里面隐约传来人声:“也不怕被抢去当面首。”
“有什么要紧,只有卫队,并未瞧见公主啊。”
“瞧见公主卫队,就离被公主瞧见不远了。你没听见有人叫均秋么?传闻那位公主的新宠就叫均秋。”
“那我倒更要瞧瞧那个均秋长的啥样了,怎么就让公主上心了。”
窗刚掀开条缝,又被无情地关上。
“还看,有卫队,有均秋,公主还远么?你千万别作死把人给招来!”
“当面首本公子可不愿,嘻嘻,若是驸马爷倒是……。”
燕均秋终于不再淡定,当街跳脚喊道:“别叫了,快回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