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它,舔着粘到手上的奶油“好吃!”
我听见他笑了笑,举着小叉子,拿起旁边的那块蛋糕。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把一个蛋糕吃干净。
就听他悉悉索索的站起身来,然后哒的一声,刺眼的白炽灯令我 瞬间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一会,睁开眼睛。
就看着姜砾眼含着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就那么站着,举着那款我一直攒钱想买的相机。
“生日快乐呀!曼曼!”我听见他这么说。
我无措的站起身,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他理直气壮的“那我买都买了,我也用不上,你就收着吧!”
“那就退了吧,这太贵重了,我还不起的。”我又强调一遍。
“你不需要还给我,这是我愿意送给你的”他皱着眉头,固执的举着那只相机。
气氛就此凝滞,我为难的看着他,作为我男朋友的姜砾很少这样固执,他从来都尽量照顾我的心情,从不为难我,我也可以很舒服的可以和他相处。
他抿着嘴,有些失落的低着头,盯着沙发一角“你是不是,从没把我当做自己人。”
“怎么会?”我惊讶道。
他脱力似的坐在沙发上“因为你从来都不会跟我诉苦,出了事情,如果我没发现,你也从来不会主动告诉我”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苦笑着“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根本不需要我,有我没我,你都可以把事情安排好,然后把所有情绪都掩藏起来”
“这个假期你总是在看这个相机,可你却从没跟我提过,我以为你看到这个相机,会很开心,可你总是下意识的推开我”
他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凑近了些,仔细看着我“我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你真的需要我吗?”
从小张翠芬就告诉我,别人的东西不要拿,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我也一直秉承着这个想法,从不拿自己还不起的东西,即使拿着了,很快也会还回去一个价值相当的礼物。
虽然和同龄人没什么矛盾,却也从不亲近,更别提交心这么深层次的程度了,我总觉得和别人吐露自己的想法,就是把自己的弱点交给别人,肆无忌惮的侵害。
我看着他要哭了似的眼睛,呐呐着想说‘不合适’,可看着那双黝黑清澈熟悉的双眼,又似乎觉得,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如果是一直陪在我身边无条件支持我的姜砾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伸出手,缓缓接过姜砾手上的黑色皮质包裹,很沉,可心上那个重重叠叠一层层缠绕的密不透风的厚重外壳,却像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挣扎着涌进去,轻柔的风抚慰着柔软的心脏,扑通扑通,一下一下的,轻飘飘的,我听见自己说“我很喜欢呀!姜砾!”
像是在说喜欢姜砾,也像是在说喜欢相机。
对于内敛的我,这是我能表达的极限了,我相信他能听得懂。
果不其然,他终于开心起来,抿着嘴角,有些害羞似的,克制着不让自己显得太高兴。
气氛终于回升,找回熟悉的感觉,眼角撇过角落的奶油,趁他别过脸的瞬间,抓了一把迅速抹在他的脸颊上。
他瞪大眼睛,愣愣的上手摸了一把,看着白花花的奶油才终于回过神来。
“好啊你,沈尔曼!你死定了!”说着长臂一伸就要捞回我。
我哪能站着等他报复回来,两腿一个用力,直接蹦到沙发上去, 可没想到沙发那么软,我手里抱着相机,前后摇摆着重心愈发不稳,下意识的扑在来接住我的姜砾身上,环住他的脖颈,双腿缠在他腰上,姜砾伸手扶着我大腿,姿势瞬间暧昧。
就听他低低的笑着,连带着胸膛也一颤一颤的,他低头低着我的额头,脸颊一偏,香甜的奶油香气就充斥在两人之间“怎么样?还想跑哪去?”
狭小的空间,使得空气都变得黏腻起来,牵丝带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可我还是梗着脖子“爸爸错了!先放我下来,行不行?”
回答我的是脸上温热的触感,我整个人木愣愣的,僵硬的一动不动。
他细密的舔舐着脸颊上的每一寸肌肤,认真专注的像是在做一件什么正经的事情,前提是他湿润的舌尖没有流连在我唇瓣上多时。
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热血上头,整个人瞬间爆红,我别过脸,挣扎着推开他。
在角落里缓和了好一会儿“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我一把扯过包,出了门拔腿就跑。
听见身后姜砾远远的喊着“我送你吧!”三步并作两步,跑的更快了。
一口气跑了三条街,直到再也看不见小区大门我才停下脚步,靠着墙根,抱着相机,抿着嘴忍不住笑出声来。
心脏暖暖的,像是浮萍有了根,终于安下心来,突然就有了无限的勇气。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去,微笑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