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五十来岁了,因着爱打太极,身体不错,一把抱起云响,用特有的亲密方式——胡子拉渣的下巴去碰了碰云响的额头。
“哎呀,爹爹,你的胡子又长啦!该剃了!”云响呵呵呵的摆着小脑袋左右避让。
“好了!好了!不闹了,你该睡午觉了,小朋友睡饱了才长得高!”
父亲突然下了睡觉的指令,云响也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往自己房里走去。
“夫人,我们遇到了点麻烦,我过两天我要亲自送香去京城。”老爷和夫人也回了自己的房,关门说道。
“严重么?我要做些什么?”夫人有些紧张的问。
“我出门的时候你在家仔细盯着制香处的伙计们,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还有,我想带着响儿一块儿去,让她长长见识。”夫人点头应了。
那边云响一进房间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虹国除了平民百姓,都有点香的习惯,特别是这秋日,蚊子咬起人来格外的狠,不一会儿便会肿一个包。
幸好春娘点了香,一般的香自有驱蚊虫的效果。
见蚊虫少了,春娘拿起衣服边做边守着,时不时的给云响拉扯好被子。
云响睡觉也不老实,两个胳膊两条腿挥来舞去的,若没有人守着,指不定醒来被子都掉地上去了。
“唉,你这小姑娘,也不怕感冒”春娘怜爱的心想。
盖好被子转头又专注于怀里的衣服,眼看天气凉了,他要赶紧为相公和儿子做一件衣服。
春娘正值二十四岁,是溪城里有名的教书匠的女儿,十三嫁给了文秀才,十四有儿文昊。
春娘知书达理、性子温和、不疾不徐,被云府的夫人看中,在云响半岁时入府成了乳娘,一晃已是三年。
云府,虹国溪城里的制香世家,创始人原是家世显赫陈氏的庶女,年少时被陷害逐出家门,以云为姓,奋发图强,在原有制香基础上又有精进,后不断发扬光大。
陈氏见她有了家业妄想吞并,又认祖归宗,迂回来转,虽然族谱上有了她的名字,父母也受她供养,却是各持己见,各自开府。
到年迈时候陈氏内部纷乱又值战乱,人却是散了,只留下一个小堂弟到她膝下,才把制香的《香谱》传了下来。
只是下了一个训诫,要求后代子孙遵守——
每代儿女至多有三,免纷争,识香是基本功必学,但是采香、制香、经营除家主外不可同时学三,后世子孙男子姓陈,女子姓云,有女择优为家主。
至今云府已传六世,战乱后也平安了几百年,这一世的家主是男子,又只有一个弟弟,都称为陈老爷。
祖传的制香到了如今已发展成了采料、制香、售卖一条龙产业,分铺光城内就有五家。
虹国三大城市京城、边城、海城各有分店,海城因得陈二老爷喜欢,全家搬到了海城经营着分。
其余都是陈大老爷家主持着,每个季度分红给二老爷,除了在溪城总部的香店最大,其次就是京城的香店了。
云响,云府最小的女儿,因祖训就叫云响,注定要当家主的。
幸好这丫头从小便聪明活泼,精力又极好,学东西也快,父母倒是省心不少。
上头有陈云长、陈云帮两个哥哥,母亲在十五岁时候就生了大哥哥,三十四时候生了二哥哥,三十八岁时候又生了云响。
如今,夫人已四十一岁,云响三岁半,二哥哥七岁,正是进学的年级。
因陈姥爷仁厚,许了乳娘的儿子文昊当伴读一同入学。
大哥哥二十六岁,早就从父亲手中接过了大部分的家业,因着祖训只学了采香、识香、经营。
如今主要在京城经营着他们的云氏香店。
这边云响忙着摘花,大哥云长在京城也是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