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来一看,却是个五颜六色的大礼物盒,摇了摇,里面空出很大一部分,但东西非常沉重,且只有一个。
它从衣柜上层的棉被绒上滑下来。简义正想给它放回去,礼盒上轻轻束着的彩带却自动松开,礼物现出原形。
蛋糕,生日蛋糕。奶油盖草莓菠萝味的。不是雕塑,好像是用橡皮泥做的,已经干到掉色了,但是各方面其实都捏得很细致,稍微看起来很变形的地方反而增添可爱,反正是下了苦功夫。
在蛋糕头上有一块小小的巧克力长方形牌子,写着:
“迟到的礼物,可以吃很久很久的蛋糕。爸爸,永远。”
这个蛋糕其实是洋洋给他做的生日礼物。他曾经不知一两次地跟简义吹嘘,说自己亏欠了女儿一大笔蛋糕钱,足足有十五年,但是女儿居然反过来做了一个可以吃一辈子的蛋糕给他,他说,我得还个不停了,好开心。
那你的快乐还真是特别不一样!简义摇摇头腹诽一句,合上礼物盒,将彩带绑好,盒子放回原处,弄了弄衣柜上层的被子,让它可以好好呆着。
在衣柜下层抽出一张毯子,简义把门关上之后,忍不住把额头靠在衣柜上哑然失笑了,你倒是个可爱的老爹,之前拾掇你找老婆生孩子生孩子偏偏不肯,等明天你醒来,还不催促你赶紧弄一个呢?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嘛……
简义笑个不停,这会儿抱着毯子转身,看到了床上正亮着一团昏黄闪烁的光,暗沉的屏幕,冰冷的按键。
他的一只手就随随便便地放在他的肚子上,那台手机就搁在那个再也握不住任何东西的掌心里,他的另一只手无力地沿着床边垂落,如今还在慢慢地晃着。
简义一个箭步冲过去。
但是他已经死得很彻底了。
昨天晚上的手机屏幕,现在停留在短信界面,黯淡的背景,深黑色的粗体字,按键声沿着屏幕外侧的滚轴,使短信的内容向下滑动:
“可以不要再伤害我的洋洋吗”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花早就已经飞走了啊”
“让花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