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曹向丘咬紧牙关,举起长刀挡住了从头顶刺过来的长枪,然后顺势一抹,刀锋直接划破面前战马的脖颈,炽热的鲜血从马脖子喷涌而出,一匹在关内价值上百两银子的好马瞬间毙命。
曹向丘疲倦的喘了几口粗气,他的体能还是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加上年纪又小,这几轮交手下来已经累的快要没有力气,可还没等他缓过劲来,身后的马蹄声又逼近了过来,他只能继续举起手里长刀,试图格挡下这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这小子武艺不错,是下过苦功夫的,老赵,看得出是家传哪里?”王求古此时和赵大夫一起,站在距离曹向丘一百多步的地方,借着月光观察着曹向丘。
“军中套路,刀法自然是戚家刀法,不过抖刀的方式像鲁王枪法,看来他家传武艺应该是枪术。”
明代是民间武术高度发达的时代,各家各派互相交流,互相借鉴,学的也杂,就像学刀的,戚家刀法是每个人必学的,除此之外,中原的五虎断魂刀,九边的骑兵刀术,福建的巨浪鲨刀都是很主流的刀法,几乎人人都会,因此很难像宋代那样简单的一言以蔽之。
就在两个人谈话间,曹向丘手里的长刀终于被一个骑兵用枪挑飞,也许是因为曹向丘抵抗了太久,这些骑兵有些生气,挑飞曹向丘长刀的骑手顺势抖了一个枪花,在曹向丘的右肩膀上戳了数下。
曹向丘只感觉肩头一阵剧痛,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都从肩上的伤口倾泻而出,松软无力的他只能颓然的倒在了地上,鲜血将他的衣衫染的通红。
“这是贝勒爷的贵客,谁允许你们伤害他的!”后金骑兵首领假模假样的斥责了一下手下的骑兵,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家贝勒爷会看上这个汉人臭小子,还大费周章的要请他去府上做客,这大半夜的忙活了两三个时辰,大家心中都有怨气。
“好了,赵大夫,给曹小哥包扎下伤口,军爷辛苦了,待会去我们王家村喝几杯薄酒。”王求古这时候站了出来,开始做和事佬,这些满族士兵一个个都是大爷,压根不卖汉人官员的面子,能够打动他们的只有最真挚的“土特产”以及后金军方高层的命令。
听到王村长的话,在场的十几位后金骑兵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虽然现在有疫情,朝廷也三番五次下令减少聚会,可大家总要恰饭的,有人送钱上门不要白不要,一顿饭的功夫,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夜色已深,原本晴朗的夜空中出现了朵朵阴云,看样子半夜会有一场大雨,后金骑兵刚好在曹家村休整一夜,等天晴之后再上路。
“带上那小子,顺便传令给外面游曳的骑兵,都去村里集合吃饭休息。”阴云遮住了月色,漆黑的夜色让所有人都看不清脚下的道路,大家纷纷点起了火把,好照亮回村的道路。
听到长官的命令,一个后金骑兵立刻轻轻抽打了一下胯下的战马,战马慢腾腾的开始加速,骑在马上的骑手将身体倾斜,向地面伸手一只,准备像抓猎物一样,将蜷缩在地面上的曹向丘抓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纵马来到曹向丘身边,从黑暗处飞出一根红缨长枪,直接刺穿了他身上薄薄的皮甲,巨大的力道将骑手整个人从马上击飞了出去,长枪枪头贯穿了他的胸口,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后金骑兵就命丧黄泉。
“是谁!”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本来以为是一件十拿九稳的任务,没想到居然弄出了人命,经验丰富的后金骑兵军官立刻命令手下士卒熄灭火把,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