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刚好可以暗中观察,并在适当时候做出回应与反击。
京城官员中有何风吹草动,已经交代冯保要盯紧了。
至于万历皇帝那边的动静,由朱翊镠亲自出马。
这天,他去了乾清宫东暖阁。
万历皇帝正在阅览奏疏,但只是表面,看得出来并没有认真,肯定是走神了,想着别的事儿,不然目光不会长时间的偏离奏疏。
而且,朱翊镠进去时,万历皇帝也没有发现。
“皇兄?”
“皇兄?”
直到朱翊镠喊了两声,万历皇帝才缓过神来,抬起头来问道:“皇弟怎么来了?”
朱翊镠睁着眼睛说瞎话:“闲着没事儿,找皇兄说说体己话。”
万历皇帝信以为真,眉开眼笑地道:“好好好,皇弟请坐。”
自那天紫禁城东长街集市开街以来,万历皇帝的心情便大好。他终于尝到了当皇帝的感觉,而且这两天也在努力寻找那种感觉。
朱翊镠坐下来后,有心从前两天的集市说起,问道:“皇兄,紫禁城里赶集好玩儿不?”
“当然好玩啊!”万历皇帝脱口而出,似乎一下子被拉回那种嗨皮的状态中,眉飞色舞地道,“皇弟你想一想,皇兄长这么大,还从未感受过外面的美好呢。只可惜,开街那天都是咱宫里的人,他们多少有些害怕咱们,所以多少都有不真实的一面,若真的像棋盘街那样,才叫好玩儿呢。”
朱翊镠忽然道:“皇兄,自张先生离京后,你感觉如何?”
万历皇帝微微一滞,问道:“皇弟,什么感觉如何?”
朱翊镠也不转弯抹角,干脆直承:“皇兄,就是有没有忽然一下子感觉到身轻如燕?”
万历皇帝笑了笑说:“皇弟,身轻如燕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但倍感轻松确实是有的。”
朱翊镠又问道:“皇兄有没有想过自己亲政呢?”
万历皇帝先是一愣,随即一声叹,面带几分苦笑,喃喃地道:“亲政?嘿嘿,娘亲都说了,现已人臣皆知,不到三十岁休想亲政。”
朱翊镠带着目的而来,有心撺掇道:“皇兄,你也别怪皇弟不提醒你哈,娘亲说出那种话,肯定是当着皇兄的面,那时张先生身体还很强健,可眼下张先生不在京城,娘亲那话还是有待商榷的。”
万历皇帝警觉地道:“皇弟,你为何忽然提及这件事儿?这就是你今天来多目的吗?”
朱翊镠回道:“我也是看到赶集那天皇兄十分开怀的样子,皇兄已经足足憋屈了十年吧?”
“皇弟,这种话你在皇兄面前说说倒无所谓,可要记住:千万不要被娘亲和大伴听见。”
朱翊镠不以为然道:“皇兄,听见了也无妨,本来这就是事实,娘亲也心知肚明。”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必须征得娘亲的同意才行。”
见万历皇帝仍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朱翊镠也只好暂且作罢,迅速跳转下一个话题:“皇弟今天来还真有一件事儿要恳请皇兄,想向皇兄要一个人。”
“要一个人?皇弟要谁?”
“努尔哈赤。”朱翊镠一字一顿极其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