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死前,是最要颜面的,最受不了折辱的。
“参见皇上,懿年大赏行刺一事末将已捉拿到凶手,乃宰相王开御的手下。”
“王相的人?”羽帝着实惊讶,将手中本还把玩的葡萄放置在了盘中,“此话怎讲?”
“不仅如此,王相私养禁军控制霍胥城、徐伦城、空临城,还伪造兵符企图举兵反叛,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派手下的人去查,据末将调查,宫内亲卫统领徐令鹤也与王开御所有勾结,宰相府的人近两日铁定与徐统领有过接触,还望皇上明察。”
“王开御竟如此胆大包天?”虽早已知道宰相一派在朝内威望颇高,但羽帝怎么都没想到王开御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已经毫无畏惧,甚至都开始率养禁军。
帝王的震怒已然掩藏不住,就连跪下的闵昂都能感受到羽帝心中那一腔灼烧的怒火。
勾结营私是小,历来重臣谁都逃不过对权势财权的私念,可若是触碰到了皇帝的兵权,就算王开御背后势力再大,按照羽帝这个脾性,也不会放任他为之,杀鸡儆猴,杀一儆百,简单而快捷。
“来人!先把王开御给我抓到行狱司审问,再把闵将军刚刚说的那些事一样样分别给我去查!”
“辛苦爱将,不如你先回去歇着。有消息了,朕自会让高公公传话到将军府。”
“谢皇上,为国除害,不辛苦。”闵昂起身,没有与羽帝目光相触,只是迈着稳健的步子地走出了大朝。
消息传得很快,大约两炷香的时辰后,整个京寰就都已经知道王宰相要举兵反叛的事情。他的家府被包围,重兵把控,高公公亲率人马把还没反应过来的王开御拖入了行狱司,所有派出去的人马都被京寰禁军截拦——包括那一队去刺杀流尹的人马。
此次,就连徐令鹤都受到了严责,苟且留下一命,成为了宫内的随从。
“将军就不怕王开御反咬一口?”在理清了事情脉络后,许士昇一直沉默,直到看到闵昂回府后也一脸失神,这才对着闵昂瘦削的背影缓缓问到。
“他被我上报定然会报复,反咬一口是轻的,说不定还会把我们的计划合盘说出。”闵昂站在府内,瞭望着皇宫的方向,手中抚摸着兵符,“落水狗吠声再高,大家也只会认为他是找一个垫背陪葬吧,就算皇上要抓我,他也得念着我这上报的功勋,羽帝要面子做不出这种事。而且,若是王开御直接说出皇帝与太后不合之事,也只会加快自己的死期……”
许士昇笑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将军如何断定宰相看不出兵符是赝品?”
“兵符从来只有将军和皇帝见过,若王开御真的与几位将军关系甚好,他也不用费心私养军队……国军的规模和制度绝非私军可比……”
许士昇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在得知此消息后,闵廉不安踱步的动作停下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闵昂竟会做出这等大胆之事……没给王开御留下一丝退路,这一点都不像闵昂,他可是会为了一个侍女彻夜搜查京寰的人。
本还想等着闵昂回府多问些事情,可等真的看到一脸倦态归来的闵昂,闵廉竟心生不忍,只想给他铺好被褥好好睡一觉。
闵昂乏地厉害,静坐在正厅内与许士昇交谈了几句后便回了房,迷迷糊糊睡着之时拉住了闵廉的手说:“通知止烟派,霍胥城的禁军已经替他们解决了,何时与我合作,尽快来信。”
闵廉“嗯”了一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