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小淮兀自冷笑,“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乃观气色;闻,乃听声息;问,指询症状;切,指摸脉象;名曰四诊。李大夫仅凭脉象就确定一个毫无症状的人得了瘟疫,怕是元化重生都要给你倒磕三个响头。”
李大夫听得堂下之女说的头头是道,自己反倒心虚不已,额头上虚汗落个不停,垂首面地,不敢发言。
周夫人坐得也不甚安稳,她真是小觑林芾了,此女放浪形骸,常年混迹于闹市青楼,比整日困步于闺阁的女子懂得多。周夫人压制住内心的不安,厉声喝道:“林芾,你休要无理取闹,李大夫是神医,名声在外,既已确诊你得了瘟疫,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如此草草了事,看来周夫人和李大夫是一伙儿的,今天非要给她扣个瘟疫的帽子不行。八成是为了给儿子报仇,报复她来了!
不用X光扫描,鱼小淮也看得出周夫人的蛇蝎心肠。再看这个李大夫,目光闪躲,一点没有大夫的样子。鱼小淮想到陈妈妈的话,便道:“好,容我问李大夫三个问题,还请大夫指教。”
周夫人眉头紧蹙,“你又耍什么花招?”
“如此草率下结论,我不服。若能回答三个问题,我便心服口服,任凭处置。”
周夫人不以为意,一个小女子,能问出什么东西。“好,就许你问。”料她也扯不出什么浪花!
鱼小淮上前一步,面对李大夫目光如炬,“本次瘟疫起源于城北,我于城西,我是怎么感染的?受染的皆是家禽,暂无一人病患,又从何迹象看出我受感染的?难不成我和家禽生病的症状一样?”
“这,这……”李大夫直搓掌心,结结巴巴道。
鱼小淮又走近一步,“回答不上来是吧,那最后一个问题您应该比谁都知道。请问建安三神医分别是谁?外科圣手首创的全身麻醉法是什么?”
“你……你……”李大夫大汗淋漓,节节后退,颤巍巍的手指着鱼小淮,半天说不出话来。
鱼小淮轻蔑一笑,这可是考公务员最基本最基本的公共知识常识,眼前这个大夫居然回答不出,铁定是假的无疑。
“那我告诉你,听好了。华佗,字元化,东汉末年医学家,发明麻沸散,被后世誉为外科圣手,与董奉,张仲景并称建安三神医。记住了吗?”
周夫人脸色青紫。
鱼小淮继续道:“夫人,此人连华佗老祖都不认得,怕是连学艺不精四个字都配不上!该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周夫人诡计被拆穿,气的牙关发颤,恼羞成怒道:“林芾,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夫都说了你是瘟疫,你就是瘟疫。瘟疫害人,我可不想周家几十口人跟着你陪葬!你不是说感染源吗?那我告诉你,周析就是感染源!你整日与他接触,得了瘟疫也不稀罕!”
“周析?他怎么啦?”鱼小淮打断周夫人的话,心中绷紧一条弦。事情似乎比她想的还要复杂,周夫人不是只冲她一人来的。
周夫人冷冷一笑,闲若无事般品口茶润润嗓子,眸中狠厉的颜色让人骤然发寒。“周子疑瘟疫发作,已经被人抬到后山去了,能不能过了今日还看他自己的造化。”
“你疯了吧!”鱼小淮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眼中雾气蒸腾,“周子疑他大病初愈,你把他抬到后山,不是让他等死吗?”
“谁让他得了这种传染病,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不想让他拖累周家。他一生下来就是病秧子,早晚都要归那条路,我不过是成全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