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镇骁知道此人不达目的恐怕不会罢休。
便借故身体不适,先行离席。
他走了,另外几人就不能走了,必须得陪着,总不能把四皇子晾在那。
可是……夏侯琰哪儿用得着陪。见正主已经离开,他懒得再多说。
对着其他人假意敷衍一番也就走了。
最后剩几个人面面相觑,大家谁也没说话,只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唐将军的帐子。
那目光里有同情,有心疼,有不可思议,有感慨,独独没有羡慕。
没有任何人羡慕这样的境地。
什么封爵,说难听点儿还不是忌惮和软禁?
先把人家闺女弄进京城,再把人一家子全弄进京城,这不是忌惮是什么?
一旦被帝王忌惮上,这下场……哎!
“咱们也走吧!”
“嗯!”
“走吧!”
人走茶凉。
自那以后,几位将军再也没来过,起码明面上不敢。
万一将来真有个万一,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还是低调些吧。
……
当晚,唐镇骁回到内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怎么了?”唐夫人进来,有些纳闷。
唐镇骁气得懒得说话,唐夫人冰雪聪明,一猜就出来了。
她看了看帐子外空无一人,便坐在床边压低声音。
“来了?”
“嗯!”唐镇骁郁闷:“是四皇子!”
唐夫人冷笑。
“我就猜到了!”
“四皇子一向外表光风霁月,无端端怎么会跑来和你们一帮粗人喝酒!”
“哼!他们实在想把咱们留下,直接下旨便可,做什么耍这些小手段!没得叫人恶心!”
唐镇骁‘嚯’地一声坐起来,冷笑。
“直接下旨?昭告天下皇家卸磨杀驴,让天下武将寒心?你当他们傻?”
“只有暗地里逼咱们配合,到时说成是为了女儿,咱们一家自愿留在京城享荣华富贵,他们才能保住名声!武将们才不会心寒!”
“呵!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唐夫人冷笑。
她叹了口气又问:“夫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唐镇骁摇摇头。
“拖!能拖一日是一日!死咬着不松口!”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只能这样了!”唐夫人苦笑。
“也怪咱们大意!”
往年狩猎从来没参加过,今年皇上下旨让他们来,他们就傻乎乎来了。
可到头来才发现这是一个大陷阱。
那些他们为之奉献一辈子的皇家人,个个想坑他们一把,呵呵!
“夫人别想了,一切有为夫,你早点儿歇息吧!”
“嗯!”
……
夜很安静,只有北名山猎场的风忽烈烈刮过的声音。
紧赶慢赶行了一天的人都疲惫不堪,用过晚膳便歇息去了。
唐宛凝在自己的营帐里也睡得深沉。
得知阿爹已经来到,就在场外住着,她明天就能见到,她睡得便愈发香甜。
孟玉瑶有些睡不着。
她住在旁边的小帐篷里,被风声唬得有些害怕。
“雪琴,爷呢?去太子妃那儿了?”
那天的周公之礼爷行了一半就停了,她等来那么久就等来这个?她不甘心。
爷那么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怎么会不需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