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剧院,唐栩走过演出台面附近停了停,几个年轻的演员在排练《游园·惊梦》的片段,一个小花旦在清唱《思凡》中的《风吹荷叶煞》,柔情似水的嗓音动人心弦。几缕斜阳穿透琉璃色的天窗,映在姿态万千的伶人婀娜的身段上,更添一份柔情。
“一轮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咳咳。”唐栩刚试唱一句居然被口水呛到,咳个不停,她一边拍胸口一边吐糟自己,果然这把破嗓子还是算了吧。
她感觉好像有些不大对劲,诶!怎么越拍越想咳?她还不信了,她加快了频率,却毫无成效,整张小脸咳得通红。
“别那么使劲,没用。”一声清越的嗓音从头顶落下。接着她感觉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捎带一点力度地轻拍着。气居然顺了,她顿时感觉顺畅多了。
“谢…谢谢,呵呵呵…嗯?”唐栩笑着回头看。清澈的眼眸,洁净的面容――萧风俊美的脸庞猝不及防地进入视野。唐栩整个人一下子血气上涌!脑子炸开了锅,立刻毫不犹豫地转回头。
怎么哪哪都有他!现在她不说什么是不是太尴尬?可她应该说什么?早上的事真是抱歉?不不不!这事不能够再提,算了!怎么都尴尬,管他呢!简单的打个招呼就走。
在唐栩酝酿的时候,其实萧风早将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却不以为意。他波澜不惊地抽回手。向前轻跨几步,背着手站着,一边注视着台上的排练一边启唇问道:“听辛寒说,你最近几次都没赶上早饭?不习惯早起吗?”
唐栩刚酝酿好要说的话又颤巍巍地吞了回去,人也焉了气。“嗯,还好,就是稍微…早了点。”她用蚊子般的声音应道。唉,辛寒怎么连这破事也到处说。
“在剧院不像你在家,有些规矩还是得遵循。”萧风颇语重心长地说。
“嗯,我没有反抗啊。”唐栩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回了句话。萧风回头瞥一眼她,转口又问道:“在剧院跟着赵师傅怎么样?”
“嗯。怎么说?也就那样。”她低头拨弄手里新买的香包上的流苏,无趣地回答。
萧风汗颜,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哪有这么说话的,他怎么好像招了个野丫头。不对,好像是还个傻的。萧风无力地说:“别在这荡悠了,回去吧。”
“哦。”唐栩如释重负。――――――――――――――――
宋园里,何杰拿着邮递员送的信,大步走进宋勋的书房。
“爷,有你的信。”何杰将信递到宋勋面前。宋勋不为所动问道:“谁寄的?”何杰眼中带着笑意回道:“嘿嘿,你猜!”刚说完一个钢笔头套飞速飙向何杰的下半身。何杰立刻往边上一躲,险些摔倒。
“是上回那个丫头的!爷,开个玩笑不行嘛,你非得让我何家断子绝孙吗?”何杰这次老实地哭丧着脸再次把信递过去。
宋勋一愣,眼眸微转。停下手中的事,从何杰接过信,打开后翻看。里面放着一叠钱和一张信笺。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大恩人,最近怎么样?说好还的钱在这了,大恩不言谢,咱们有缘再见。――唐栩”
宋勋看着那叠钱轻笑出声。“呵呵,就这么点,打发我洗碗的佣人都不够。”
“爷,够了,这几乎是佣人大半年的工资了。”何杰接话道。宋勋叹息着闭上了眼睛,感觉心力交瘁。开口道:
“何杰,这次孙师长那待着,以后不用回了。”
何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