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宝交了钱,租了张桌子,摆在人才巷尾。
桌子前面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四方书院招聘,能者自荐,待遇优渥。”
“希望能有所收获,先生,你要不先回去?”
人们大多没走到巷尾就折返,王三宝想着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招聘工作。
“我再待一会儿,看看情况。”付子莘当然不可能一直都在这里守着。
过了约有一刻钟,终于有人上前询问。
“你们招先生吗?”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上前问道。
他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衣服洗得发白,身体消瘦,手里提着药包。
“当然要的,但是你知道四方书院吗?”
王三宝本来很高兴,但一听是问先生教学岗的,心中立马不抱希望。
“四方书院,在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当然听说过。”男子回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院长是付先生吧,付先生是女子这一事实你可清楚?”
书生点头,他都知道的。
付子莘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上前问道,“你为什么想来四方书院教书?”
“我......”男子沉默片刻,最终鼓起勇气,“因为家中缺钱,所以......”
付子莘看他手里提的药,顿时明白。
“你就不怕吗?到了四方书院之后,你有可能会被其他书院所排挤。”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四方书院都没招到先生的原因之一。
书生其实也不想,要不是他家中妻子病重,存银用光了,他现在还在书院学习并准备科考。
书生向付子莘简要介绍了下情况,他姓黄,名士堂。
黄士堂是名秀才,家中父母在老家,他和妻子青梅竹马,来京城考学读书。
无奈家中遭逢巨变,钱财失去支持,妻子又因小产导致病弱,一直缠绵病榻,他只好承担养家之责任。
“你老家哪里的?”
付子莘并不想知道他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随口问了句。
“临沂府的。”黄士堂说起家乡,声音有些悲伤。
临沂府?
原身不就是从临沂府逃难而来的吗?
没想到竟然是老乡。
“我也是临沂府的,有幸从洪灾中逃生。”付子莘叹了一句。
“我家人和岳家都没能幸免于难。”
黄士堂和妻子来京城的那年夏末发生的天灾,他们只打听到“都被洪水冲走,尸首无存”的消息。
妻子当时正好有两个月身孕,计划着下个月给家中去信报喜。
她遭受打击,流产并引发大出血,花了大半银子才保住命。
这两年一直喝着中药调理,最近又病了一场,吃了不少好药,底子彻底被掏空。
他从今年初开始没再去书院,自己在家看书,偶尔做一些临时工,挣点家用。
家中仆人都已遣散,他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书生,成长为能煮饭烧菜、打扫卫生、操心生计的大丈夫。
“那你可有去其他书院看看,我知道的就有不止三家在招先生。”
“都去过了,说是让我回家等消息。”
黄士堂明白,这就是拒绝的意思。
“那你之前可有教学经验?”
付子莘看他这样子,大的书院怕是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