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父亲看不到你成家立业了。我走后一不放心你,二不放心你娘,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你娘。”
赵学敏哭着点头。
“不要怪你祖父,我这身体多活几年已是侥幸,终有这一回。他不派人来,我也准备回来的。”
赵达最近身体一直不好,前几日还吐了血,不过瞒着家人罢了。
“爹,我舍不得你。”赵学敏嚎啕大哭。
赵达的手抚摸着赵学敏的脑袋,然后缓缓落下。
赵学敏送走了父亲,赵家门前挂起了白布。
往日精神矍铄的赵老太爷一夜白头,一下子老了几岁,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孙氏哭得晕过去好几次。
赵老太太也是悲伤不已,瘫坐在椅子上起不来。
赵宏一家没能赶上送赵达一程。
赵学敏强撑着和管家一同商量丧仪。
管家没想到赵家二公子能担起事,在这关键时刻没乱了分寸。
付子莘是第二天一早知道的消息,赵学敏派人过来报丧。
她换了素衣,上门祭奠。
赵家灵堂赶在一早搭了起来。
付子莘终于见到了赵学敏,看他两眼通红的样子,应该是熬了通宵。
“学敏,节哀。”付子莘拍拍他的肩膀。
赵老太爷也在灵堂,装作没有看见付子莘。
赵家是大户人家,陆陆续续有亲朋好友前来吊唁。
灵堂里面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
赵家人还沉浸在悲痛中,但仍需勉强打起精神应付客人。
付子莘和王三宝留下来帮忙。
田庄的会员听到消息,一起上门吊唁。
他们从灵堂出来,看到站在外面的付子莘。
“付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付子莘回答说一早就过来了。
刘常顺最后走,“赵学敏知道他祖父对你做的那些事了。”
付子莘有些疑惑,家里的人她都吩咐过了,没有人会嚼舌根。
刘常顺把当天的情形说了一遍,赵学敏也是意外听见的。
付子莘看着在屋里跪着的少年背影,有些消瘦和单薄。
直到中午,赵家大房赵宏一家才风尘仆仆赶回家里。
赵宏看到宅子外面挂着的白布,他回来晚了。
赵学章先去灵堂给二叔烧香,然后走到赵学敏身边,给他无声的安慰。
大儿媳妇文氏接过家里的管事权,负责张罗和安排。
付子莘带着王三宝悄悄地离开,回去家里。
她每天都去赵家,只有她才能劝着赵学敏歇息一会儿。
罗有根成亲她也没去,只是让刘大伯帮忙把礼物带回去。
停灵三天,赵家还从大宝寺请了僧人来诵经,以超度亡灵。
赵学敏每天晚上坚持在灵前守夜,连着熬了几个通宵。
最后一天扶棺出殡,泥土覆盖棺材那刻,他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
孙氏本来沉浸在丧父之痛中,恨不得跟着赵达一块走。
儿子突然倒下,转移了她全部的心神。
她就只有赵学敏一个儿子,可千万不能有事。
付子莘在家收拾行李,听到王三宝从外面带回的话,立刻出发去赵家。
他的身体弱,一直都是精心养着才没怎么生病。
付子莘此刻迫切地想知道赵学敏的情况,希望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