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无际的荒漠上,只有零星的绿植顽强地生存,却也只有骆驼草硬着头皮吹着风扛着太阳,干渴地生存。
一辆马车踏着飞尘,窜了过去。
“还有多久就到啊!”菊花皱着眉头问道。
“很快了!”晴初转过头,对着菊花说道,“你先进去等着,里头凉快外头热。”
霁雨瞥眼看着菊花,嘴里嘟囔着,“热死她算了!”
“来,”菊花听到也当作没听到,只见菊花转身从后头拿了一碗水,掀开了帘子,对着那俩兄弟,言道,“渴了吧!”
霁雨闻言,顿时惊喜了起来,转头看去刚要说话,却瞧见那句话端着碗递给了晴初而自己并没有份。
“我的呢?”霁雨嘟起嘴巴问道。
菊花面带笑容地看着霁雨,言道,“您是残了腿还是砍了手,不会自己倒吗?”
“你......”霁雨闻言,气得直哆嗦,有些说不上话,“都是兄弟,怎么待遇差这么多!”
说完这句,便拱着背,走进了里屋,拿水去了!
菊花也说道,“都是兄弟,怎么区别这么大呢?”
霁雨刚从里头喝完,掀开帘子,迎面就是这句话。
“嘿,”霁雨坐了下去,“那你说说我跟晴初怎么就区别大了!”
“你还真是厚脸皮,要是我,我都不敢问,”菊花讥笑地说道。
“我今儿还就厚脸皮了,你说说!”霁雨非要菊花说出个一二来。
“你瞧瞧晴初,”菊花也坐了下来,毕竟弓着背着实累人,只见她指着晴初,看着霁雨,说道,“眼睛有神若日月,却瞧瞧你,贼眉鼠眼地,不似好人。晴初忠厚老实,再瞧你,油嘴滑舌,装腔调的,也不知道你装给谁看。”
“你懂个屁,”霁雨反驳道,“我这是桃花眼,甜蜜饯,哪像他,木讷得跟个木头一样。”
“甜蜜饯?”菊花笑了,也懒得跟这滑头掰扯了,起身,掀开了帘子,“坏了心的蜜饯吧!”
霁雨闻言不乐意了,直接吼道,“我要是坏了心的蜜饯儿,你就是坏了心的白菜帮子,你个老巫婆!”
菊花可不待见这个‘老’字,直接掀开了帘子,骂道,“你说谁老呢?”
“谁应了,说谁!”霁雨哼了一句,别过了头。
“老娘要是老巫婆,你就是个穿着开裆裤四处滋尿,毛都没长齐的小流氓!”菊花骂道。
“嘿,”霁雨捋起袖子,“我这暴脾气!”
菊花刚想捋起袖子,骂他一句皮痒痒。
但却瞥眼瞧见了,那远处一个恍惚的影子。
“那是什么?”菊花惊讶地问道。
“少糊弄我,”霁雨爬起来,就准备打去一拳。
啪,一个巴掌让霁雨乖乖地转头。
“额......呀,”霁雨眨了眨眼,翻身跃到车厢顶,眺望过去,顿时大惊,“不好,是沙暴!晴初,快掉头!晴初!”
这时晴初脸上还带着被夸奖的红,心里还窃喜着。
“晴初,掉头啊,”菊花听到霁雨的话连忙说道,“二愣子,掉头啊!”
晴初时不时地闷着声,抿着嘴。
菊花见这二愣子不知道干啥,直接一巴掌呼了在他的后脑勺。
“呆子,沙暴来了,掉头啊!”
晴初被打歪了头,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来个飘移。
这时,霁雨可不敢下来,站在顶上看得清楚啊。
“驾,驾,”晴初挥舞着马鞭,奋力地鞭笞着那匹马。
似乎也感到了威胁,那马跑的都要飞起来了。
渐渐地,那沙暴越发地近了。
一团又一团的沙尘窝在了中心。
一层又一层的风交错在沙暴四周。
那连根拔起的红柳,为这沙暴添上了诡异的赤红。
那一簇簇的骆驼草,张牙舞爪地,飞卷在风暴四周。
隐约瞧去,那灰白的骨头,似是人骨又似骆驼。或许都有。
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狼,不知道哪里来的蛇蝎。
就像漆黑色的外套,套在了沙暴上。
越发地近了,越发地近了。
近得,霁雨只能死死地抓着马车顶。
菊花伸出头,瞧着后头,来不及了。
菊花抓着晴初,甩在了车厢里。
咬了咬牙,踮起脚尖,伸出手在车厢上摸索,“霁雨抓着我!”
霁雨被风压着,呼呼的风声仿佛奔跑的骏马在他的耳边挥斥着。他听不见,四周的杂音,听不见,那车轮滚动的声音。
忽而,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有人喊着他的名字。
“霁雨,抓住我的手!”
就像连日的大雨染黑了天空,却忽然有一束光,从乌云里,千方百计地逃了出来。
“嗯!”霁雨的眼睛早就被沙尘弄得睁不开眼,也只得在旁边摸索。
风暴越发地近了,沙尘也越来越多了。
终于,牵上了。
紧紧的一握,就像身入沼泽,越陷越深却有人抓住了自己一样。
霁雨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跳的有些快。
或许是因为沙暴离自己越发地近了吧!
霁雨如是想道。
菊花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拉着霁雨的手这么一拽地,拽了下来。
“嗯?嗯?”霁雨的眼睛进来些沙子,用力地眨着眼睛,才看得有些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菊花焦急的样子,他觉得很熟悉。
菊花看着霁雨这副模样,一瞧,真不愧是一个妈生的,弟弟是棒槌,哥哥也是差不多。
菊花懒得理他,刚想要拽着霁雨进车厢。
奈何,那车厢却突然飞了起来。
这下也用不着,菊花拽了,俩人直接地摔了进去。
那宝马嘶吼着,风力强大地袭击着。
接着那马绳也断了,马也不见了。
赌坊里姑娘摇着一个盅,里头装着三个骰子,荒漠里沙暴摇着一个厢,厢里转着三个人。
晴初早就被菊花暴力一甩,给甩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