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住的客栈离这里不远,只隔一条街,还在路上莫忧就先忍不住和聂于桑说起话来。
“我这次出来,就是要找我哥,你呢?”
“师父让我找一个人,我也想顺便找找师兄。”聂于桑把两条胳膊抽出来,抱着剑跟在莫忧身边。
封萩朝他笑笑,抓着他衣袖和他走在一起。
莫忧叹了口气,皱着眉说:“我哥已经有十一年没有去看过我了,以前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去看我的,你说我哥能去哪里?我好想他。”
聂于桑摇了摇头,他想起一些旧事,告诉他:“我不知道师兄去了哪儿,当时我还小,只记得那天师兄和师父吵了一架,然后就出谷了,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后来我有一次问师父师兄去哪儿了,师父说师兄和他决裂,往后再也不会回去,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我哥……我哥……”莫忧有许多话想说,他又说不出来,因为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念头,十一年,如果他哥平安无事,又怎么可能都不去看看他。
“师兄肯定好好的,他武功比我高,也比我聪明,肯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这才没有去看你。”聂于桑看出他心底没说出的话,拍了拍他肩膀,说:“我以前经常听师兄提起你,他一有空就出谷,说要去找弟弟。”
“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我哥。”莫忧皱着脸说。
“肯定能找到。”聂于桑想安慰他,忽然想起来一旁的封萩,忙问她:“你听说过莫元修这个名字吗?”
“你让我想想。”江湖那么多人,封萩一时半会儿真不确定,她凝眉沉思,半响却摇了摇头道:“我没在江湖听过莫元修这个名字,姓莫的我只知道一个莫爻,但是他是朝廷的人。”
“会不会是师兄改名了,我隐约记得,当初师兄跟师父争吵时,反复提过净月宗……”聂于桑话还没说完,就被封萩一把捂住嘴。
这是在大街上,人多眼杂,封萩不敢冒险随他说,她往周围看看,确定别人没听到,才松开聂于桑,急道:“好好的你提这个名字干什么?”
聂于桑不明所以,好在客栈就在前面不远,封萩已经看到了,她一手抓一个,拽着两人快步往客栈里去。
他们身后不远处,李问寒和柳鸢鸢也加快了脚步。
到了客栈里,封萩把他俩推进屋里,等李问寒和柳鸢鸢也进来了,才关上门说聂于桑:“大街上提净月宗,你胆子也够大的。”
“不能提吗?”聂于桑不解道。
“不是不能。”封萩说。
李问寒倚着门接道:“十一年前净月宗危害武林,被当时武林诸派围剿,才有了五象山一战,而净月宗覆灭后,这三个字便成了江湖禁忌。”
“怎么都是十一年啊?”莫忧把背的药箱放下,边坐下来边说:“我哥也是十一年前不见的。”
“你说你哥叫莫元修?”柳鸢鸢忽然问,她方才聂于桑说了这个名字,但是不确定有没有听岔了。
“你听过我哥的名字吗?”莫忧以为她这样问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急忙追问。
柳鸢鸢却摇了摇头:“名字我没听过,但是当年净月宗各大堂主护法中,并没有这个名字,我也从未听说过净月宗有莫元修这个人。”
虽说她不知道,但莫忧面上还是一喜:“这么说我哥没在净月宗了。”不过没一会儿他又耷拉下了脑袋:“那我哥会在那儿呀?”
“我们一起找,总会找到的。”聂于桑拍了拍他肩膀。
“隔了十一年……”封萩想说这样找起来难度大,但是聂于桑看她,她也就没把话说完。
柳鸢鸢过来莫忧旁边坐下,本来想挑他下巴,但是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好意思,便忍着没伸手,只说:“都快申时了,你饿不饿呀?”
她一说莫忧还真感觉饿了,就点了点头,却说:“你也没吃吧?”
柳鸢鸢笑出声,起身说:“你等着,我去楼下看看。”
经过李问寒身边时,想起是在望江楼遇见他们,她又停住脚步,问道:“你们可吃了?”
“早吃过了。”李问寒回道,他们就是刚吃完出来,在门口遇到了。
柳鸢鸢笑笑,开门出去了。
她刚走,聂于桑便对李问寒说:“李兄,我今夜还是不在府上住了,我师弟在这儿,我想留在客栈和他说说话。”
李问寒却说:“这有什么,我看这客栈简陋,不如让这位莫兄弟也搬到府里去住,反正府里空房间多,再住十来个人也使得。”
“对了。”李问寒又对莫忧说:“还未请教莫兄弟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忧,莫忧愁的意思。”莫忧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看向聂于桑,说:“我还不知道哥你的名字呢,我哥虽然和我说过你,但是好多年了,我都不记得了。”
聂于桑轻轻一笑,告诉他:“我叫聂于桑。”
莫忧忙点头:“我记下了,不会再忘了。”
“我叫封萩。”封萩指着自己说,怕他不知道是那两个字,就过去桌边用食指沾了水,在桌面上写出来给他看。
“我也记下了。”
“李问寒。”
这个名字莫忧听过,他低头去找李问寒手里的剑,玄色剑鞘,通体朴素,唯靠近剑格处有金色的角、亢、氐三星宿图,他抬头看着李问寒,说:“我听过你的名字,青云榜第一,钧天剑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