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无功而返后,并不死心,那可是一百两啊,眼看肥肉就要到嘴边,她怎肯轻易放弃。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她日日都去黑明坊,且次次都能带几张不同的画像,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她还就不信邪,这偌大陈州,自己找不到一个白荼心仪的。
“……我是被她缠的没奈何了,才不得不躲到柳姐姐这里来。”白荼吃了一口米糕,嘟哝道:“还是柳姐姐这儿的米糕好吃。”
柳枝儿虽然睡意惺忪,但面上却是极高兴的,给白荼倒了杯茶,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叫你得意,我看不出几日,你白荼的名字能在闺中传个遍。”
白荼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摸着自己的小脸:“我这模样,怎么着也算个翩翩佳公子了,若不是......哎,抱个美人归也成啊。”
柳枝儿瞪他一眼:“你还嫌闹的不够大么,这付媒人我可是听说过,是陈州有名的媒婆,你被她盯上,往好了说,给你说门好亲事那是一定的,可往坏了说,得罪了她,你这名声恐也毁了,将来......”
“我还能真娶个媳妇不成?”白荼哈哈笑起来,“毁了不正好,省的我麻烦。”
柳枝儿欲言又止,良久,才轻声问道:“你真的不打算......”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罢。”白荼看着自己一身布衣,咧嘴一笑:“现在也挺好的。”
柳枝儿没好气的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还有心情说笑,我问你,那付媒人之前也没见过你,怎的这般热络的要给你说媒?你说的那些姑娘,各个儿都是顶好的,她为何选这么多女子给你挑?好像势必要给你说成了才肯罢休?”
白荼也一脸疑惑:“我只道她是给谁家姑娘来做说客,没想到她竟是让我挑选,这说来也怪,她与我非亲非故的,这么关心我终身大事为何?”
“这可得问你了。”柳枝儿凤眼一挑,审视的看着白荼。
白荼一本正经的举手发誓:“我可没去外面招蜂惹蝶啊,这陈州的姑娘,哪个比得上柳姐姐这般绝色。”
“消失一个多月,还好意思说这话。”柳枝儿嗔怪一声,说完顿了顿,又正色道:“我让人去查查,看她到底存了什么心眼儿,兴许背后还有人指使。”
“查查也行。”说媒这事儿白荼并未放在心上,他捏着米糕闻了闻,淡淡的酒香,浸着一点槐花的清香,忽然道:“最近米价涨了不少啊。”
柳枝儿叹了口气,“可不是,陈州米价本来就比别处贵,每年开春到秋收更贵,可有什么法子,陈家垄断米行,是高是低还不是陈家说了算。”
白荼默默的吃着米糕不语。
柳枝儿看了他一忽儿,眉头突然一拧:“你可别胡来,你知道陈家背后是谁,别给自己找麻烦,你可别忘了,你这么拼命的活着是为了什么。”
白荼咽的太急被米糕噎着,灌了口水才顺过气,笑看着柳枝儿道:“我省得。”
“次次都这般说,没一次让人省心的。”柳枝儿打了个哈欠,责备又关切,白荼放下未吃完的半块米糕,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扶着柳枝儿的胳膊:“柳姐姐你快歇着,我出去转转,下次得空再来看你。”
做柳枝儿这行营生的,那都是白天睡晚上醒,她也确实困顿得很,一面往床边走,一面叮嘱道:“你这次听姐姐的,别给自己惹祸。”
“我知道了,快睡吧。”白荼将柳枝儿按上床,头尾掖了被角,然后放下帘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