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备辆马车,我们去醒州。”白荼催促道。
“醒州?”牛四愣了愣,“掌柜的,您昨夜消失一夜,现在又急着去醒州,难道是牛二那边出事了?”
“路上再说,快点儿,我们赶早出城。”白荼边说边进屋收拾自己的衣物去。
啸天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看情形,似有大事,他转去前堂问毛遂,“毛先生,掌柜的急匆匆要去醒州,我担心……”
“做好自己的事即可,他一人前去,便是可以解决。”毛遂面无表情的将算盘等物摆上了柜台。
啸天一想也对,便也不再担心,专心去做自己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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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州距离陈州有千里之远,按正常速度,轻车也得一月半,可白荼牛四二人走官道,又昼夜赶路,硬是半个月就到了醒州,二人风尘仆仆不待休整,就直奔陈家宅邸。
陈家当家陈福海亲自接待了白荼,他以为白荼此番是为陈家毁约而来,虽自己先失信于人,可这事他也是莫奈何,遂也只能表达自己的歉意。
堂屋内,陈福海及其二子与白荼坐于一屋,陈福海拱手道:“白掌柜与我小儿一般年纪,却如此年少有为,我是十分佩服,若非事出有因,陈某是决计不会做出这种背信之事,白掌柜心里有气也是应当,你只管说,多少陈某都赔给你。”
虽已从张假的信里得知了赔偿一事,但陈福海愧对白荼信任,很是过意不去。
白荼拱手回礼,“陈当家的客气,此事晚辈已知晓缘由,也知道陈当家的为难,今日晚辈前来,并非要索赔,而是有要事要与陈当家的说。”
陈福海微微惊讶,先将丫鬟们都遣了出去,才道:“白掌柜请讲。”
白荼定了定,正色道:“晚辈知道陈当家的是接到了陈凉王府的信,也知道陈当家的日后定是不会再与黑明坊合贾。”
陈福海微微蹙眉,看来这张假也不能重用,竟说了实情,凉王府管事离去之时一再告诫莫要与旁人说起,若是怪罪,岂是他一个小小书商能招架的。
“陈当家的放心,晚辈并未与任何人说起这事,不过今日,也却为此事而来……”
白荼放低声音严肃道:“陈当家的可知,陈家与凉王府的这一合贾,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可是冒着灭满门的危险。”
“什么?”陈福海惊的差点翻了手里的茶杯,他赶紧放下,给大儿子示意,后者也是惊的不敢相信,匆匆去关堂屋大门。
回坐后,听到陈福海深深的怀疑:“白掌柜,饭可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何出此言?”
一屋子的视线都或不信或震惊的落在白荼身上,白荼当初也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他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这层,却越想越觉得在理。
“陈凉王的名声想必在醒州也是颇为响亮的吧。”他问道。
陈福海对白荼的话,虽有不悦,倒也没急着发作,“陈凉王,听说容貌极好,却性情冷血,但他手握重兵,一直在陈州抵御夷国,在陈州乃至整个靖国都颇受敬重。”
其实能得凉王赏识,是他陈家的造化,纵是没有任何施压,陈福海也难放弃这个绝好机会,所以当白荼说出这样骇人的话后,他是打心里觉得荒唐可笑。
“白掌柜,我念你年少有为对你也是十分敬佩,可你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陈某寒心呐,就算你想说服陈某,也不必说出这等话来。”言语间已见怒气。
白荼“哎”了一声,诚恳道:“陈当家的可真是误会晚辈了,晚辈之所以日夜不停亲自上门,就是为免书信不得您信任。
陈当家的可曾想过,堂堂凉王府,何故会在此时与州县市井合贾,况还不止醒州一处?陈当家的莫非真以为是凉王缺钱想要在书市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