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春芝泪如雨下。
大夫人华瑶端着掌管家事的架子,微微扬起下巴,睥睨着唐安夏,冷冷道:“安夏,你父亲打了你几板子,你心中不服,跑来闹事,还私自打了我身边的奴婢,看样子,你还是没有认错啊!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大夫人就罢了,你是真不害怕你父亲再次处罚吗?”
唐安夏欠了欠身:“父亲,大夫人,我深夜冒着风寒前来,就是要说出那日的真相,唐家的三个女儿偷偷出府,并非是我贪玩胡闹、不知廉耻,妄想着一睹皇家风范。真正痴心妄想的人是妹妹代柔,东窗事发,妹妹栽赃陷害到我的头上,让我抵罪,女儿不服,恳求父亲讨回公道。”
唐振天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三女儿唐代柔母亲死得早,一直都在唐老太太的房里养大。
老太太可怜没有娘的孙女,整日捧着宠着,任谁都不可训斥一分一毫,连他都要顾忌几分。
大夫人瞥了一眼唐振天面如死灰的脸色,饶有兴趣的问道:“代柔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怎么会做出不知检点的丑事?你倒是说说看,那丫头是如何‘痴心妄想’的?”
唐安夏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冷静回忆当时的情景,娓娓道来:“那日,代柔听说,父亲与大皇子将在龙福客栈密谈。代柔一心希望嫁入皇家为妃,恰逢父亲与大皇子交好,代柔便抓住这个机遇,偷偷跟踪父亲,一直跟到了龙福客栈,盼望得到大皇子的垂怜爱惜,结果被皇宫的锦衣卫误以为是细作,抓了个正着。”
“放肆!”唐振天怒吼了一句,指着唐安夏的手指气得瑟瑟发抖,“你,你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我看是处罚的太轻了!你脑子糊涂啊!”
华瑶蹙了蹙眉,伸出手跨过唐振天的手臂,安抚道:“将军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骨如何是好?安夏平日里性情温顺,惯不是会撒谎的孩子,这话啊,不可全信,但……或许有几分是真的。”
唐安夏瞅准势头,双腿一软,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抽泣道:“父亲,大夫人,女儿句句属实,私自议论皇子,乃是大罪,女儿岂敢乱说话?代柔妹妹一心想要嫁入皇室,父亲若不信,大可以试探她一回。女儿愿意充当一次坏人,当着父亲的面演一出戏,证明女儿的清白。”
唐振天紧锁眉头,他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但是,在唐家也要顾及到唐老太太的颜面,代柔毕竟是老太太抚养长大的宝贝……
华瑶瞧出了他的犹豫,妩媚一笑:“好啊,春芝,你去老太太的房里,叫代柔来一趟,就说……将军有意送女儿入宫为妃,问她是否愿意?”
“诺。”春芝福了福身,离去。
“胡闹!”唐振天甩开了华瑶搀扶着自己的手,“安夏不懂事,你这个当家做主的,怎么能乱来?我何时要送女儿入宫?传出去,我大将军的脸面往哪儿放!”
华瑶温柔的抬起手,帮他顺着胸口的气,撒娇道:“哎呦!将军何必动怒?第一,我们唐家的女儿都不差,若说选秀个个都是千金风范。第二,这都是我们唐家的家务事,没有哪个奴才不要命,敢往外传!”
说罢,目光瞬间阴冷,狠狠地扫视了一圈院子里所有的下人。
下人们一个个急忙跪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华瑶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目光转移到正跪着的唐安夏身上,故作惊讶:“安夏快起来,好歹你是唐家的二小姐,可小心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