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坐下，手就被程之远握住了。她本能的看了他一眼，却只见他坐得笔直，眼睛直视前方，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可真好看啊！皮肤白皙，有着少年特有的光泽。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在橘黄的灯光下隐隐泛着红晕。眉骨突出，搭配着乌黑亮泽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下是笔直高挺的鼻骨，一直延伸到鼻头。就连此刻绷着的嘴唇，也难掩其清晰深刻的唇部线条。。。

许是察觉到了旁边灼灼的花痴眼神，程之远扭头看向方婧姝，才发现她正在望着自己失神。

“你。。。想要回去了吗？”

方婧姝本能的点了点头，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赶忙补上了一句：“没事儿，你们继续，我可以等。”

“我也想回去了。估计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咱们要不就回去吧。”。杨笑然看了一眼伶仃大醉的要睡着的南山，赶忙起身穿衣服，边穿边说：“走了走了，再不走，南山要是睡着了，可就回不去了。”

熊宇叫了服务员要了几个打包盒，边打包边安排程之远，“程之远，你先去结账，我们这就准备好。”

程之远看了一眼方婧姝，接口说道：“她已经结了。打包好，我们就可以走了。”

熊宇这么一听，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啧啧，你们俩。。。倒是有点老夫老妻的样子了。”

因为吃饭的地方离学校并不算远，但是由于南山实在醉的不省人事，最后只能是熊宇和杨笑然带着南山先打的回学校了。而程之远和方婧姝则趁着月光正好，散步回学校。

压在肩头的司法考试总算是过去了，方婧姝心里总算是轻松了一些。但是今天南山的一席话，多少还是在她心里掀起了涟漪。以前她倒不觉得那些她和楚兆元称不上的过往有什么重要，毕竟不过是一场最平常不过的男追女的闹剧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别人当着程之远的面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心里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些“算不上事情”的东西，竟然让她想要有解释的冲动。

在她不知道第几次偷偷看向自己的时候，程之远终于忍不住了，“你有话要对我说？”

“没。。。”，被抓包的方婧姝本能的否认，但是在接触到他温暖的目光的时候，仿佛获得了一种力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哦？”，程之远从胸腔中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鼓励道：“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和楚兆元算是青梅竹马，小的时候他爸爸楚启天和我爸爸在同一个单位工作，是很好的搭档和哥们。”，方婧姝边回忆边向程之远讲述这段很奇怪的缘分。从最初的的玩伴，到后来的分离，再到后面的重逢后的莫名其妙的感情线。从始至终，程之远都只是拉着她的手，安静的听她讲述。

讲到最后，方婧姝以一句“时间会改变一切，哪怕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玩伴，也会有成为陌生人的一天。”总结了她和楚兆元的关系。

说完之后，俩人之间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方婧姝有些疑惑，又有些忐忑，正想偷偷看一下程之远此刻的反应，却不想被他一声轻笑给惊到了。

“所以，你确实很在乎南学长的话？”

程之远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方婧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我。。。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呃，有必要像你说明一下。”，她憋了半天，终于说出这句话。

“你是担心南学长的那些话会让我心里不舒服？”，

程之远的声音从头顶飘来，显得缥缈又遥远，方婧姝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咚”的一下，有些担心刚才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程之远看着她低头苦思的样子，停下了脚步，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说道：“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但是婧姝，南学长也好，以后其他人也好，不管他们对我们这段感情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一个，永远只要你一个，明白吗？”

他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担心他会因为南山的那句话自尊受损，知道她努力保护着这段刚出土的感情不受外界的不友好风雨的侵袭，知道她真的很在乎这段意外来临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