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萧临风轻盈自然,却又略显单薄的身影,如果说还有的话,那么一定是关心他的人。
没有抬起自己的头,更没有回头,程剑雪低声道:“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来了!”
“啧。”萧临风咋舌一声,万没有想到自己准备的惊喜,惊没了,喜更无从谈起,“程剑雪,你觉得你现在像什么?”
萧临风从身后走来,脚步很轻很轻,仿佛在雪上面滑动。慢慢地,一把伞的阴影投了下来,伞的影子和程剑雪的影子融在了一起,在挂在门前的灯笼烛光,让人感觉很温暖。
程剑雪抬起头,发现萧临风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侧身:“像什么?”
程剑雪没有去猜,或者说没有心思去猜。
萧临风调笑着:“像一只猫。”
“猫?”程剑雪疑惑更甚,如果说自己是老虎的话,她还能明白。虽然多半经由萧临风说出口的话,自己一定会否决。
猫的话,多半是敏捷可爱,难不成萧临风还会夸赞自己?
“对,猫。而且还是那种受了伤,自己默默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的猫。”
这下程剑雪听明白了,哪里是敏捷可爱,只不过是被人可怜,亏自己还“胡思乱想”来着。程剑雪俏脸一红,愠怒道:“得亏是只猫,所以你还有力气在这里说风凉话,若是换了老虎,你得躺十天半个月了。”
“哦,恢复点生气来了嘛!”
“你……”
原来你是为了让我打起精神,才这样说的。还打算再次反唇相讥的程剑雪,顿时又不说了。
“有人吗?”这是萧临风最担心的事情,知道程剑雪争强好胜,被人看见自己罚站于门外,比刺她两剑还要难以接受。
“没有。”程剑雪一口否定,瞥了一眼侧颜的萧临风,呆了呆,又颇为懊恼地补了一句,“也没几个,毕竟我凶名在外嘛。”
“你这话一说,倒显得我担心多余了。”
自嘲了一下,萧临风轻轻握住程剑雪的一只手。惊诧下,程剑雪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更为直白,被温暖所包裹的一瞬间,那只被萧临风握住的手便不再属于自己——想要一直被这样握着,贪恋着那份不易的温暖。
只有暗暗责怪那只不争气的手,程剑雪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那一抹羞耻。
从始至终,萧临风没有望向程剑雪,程剑雪也没有怎么看向萧临风,俩个人都不过是淡淡地一瞥,知道对方在自己身旁,便又各自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俩个人仿佛是平行线,不会有交点,但握住手的那一刻,平行线又似乎断裂了一般交错——任萧临风和程剑雪都无法忽视,却也因为无法正确的认识,只是朦朦胧胧的感觉,又使得任谁都不肯去承认。
“立场相反了哦!”
萧临风得意着,仿佛炫耀一般握着程剑雪的手,举了起来,摆在了他们俩的中间。
换作别人,可能对萧临风的话云里雾里的,可和这位竹君子一起出使西秦的程剑雪却明白萧临风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出使归来,体弱的萧临风手冷,是程剑雪非常豪爽地抓起萧临风的手不放,给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