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不虞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抬手握住她的手,脸颊贴近对方的掌心:“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我又何尝不是呢?
蔚秋低垂着眼眸,心口一阵阵泛者疼。
但诸多不舍,在想到那终有一日会来临的决战,她便不得不狠下心来,将眼前的男子亲手送回他该去的地方……
想到这里,蔚秋佯装无事地扬起笑容,顺势坐在男子怀中,揽着对方的脖子亲昵地问:“说说吧,到底是谁跟师父您说了不该说的话,才会让师父如此忧心?”
‘忧心’二字念得很重,调侃之意不言而喻。
燕不虞捏了捏她的下巴:“当初你和谷星华在比武台用灵识交流时,无声对视了许久,再加谷星华多番避让,被山涧宗的弟子以为你们二人有私情。”
“直到我们来到山涧宗,这些个传言便又被山涧宗的弟子翻出来钻研,我见你对谷星华的渡劫那般心,从早到晚也没怎么理会我,便……”
“便觉得我心系他人,对师父的感情只是敬仰演变成的错觉?”
蔚秋替他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才发现她原来是这样了解师父,可师父却并不了解她。
其实这样也好,倒也省得自己在新婚之夜的第二天做些痛彻心扉的戏码了。
因为师父……他会信他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的。
“是我多想了。”
燕不虞眉眼间流露出一丝自责,“我该信你的,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他想握住当下,握住那份喜悦,但却怎么也握不住。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不真实感,才会让他如此焦虑不安,甚至险些弄巧成拙。
蔚秋见他这般,有些心疼地摇了摇头,替他将鬓间的一根长发撩到耳后,仔细观赏了半响男子的俊容,忽然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
“师父,徒儿永远在这里,在你不必寻,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永远等着你……”
热泪莫名涌眼眶,在眶中挣扎了许久,迟迟未落下。
因为额头相抵的缘故,燕不虞只得闭眸感受对方的温度,并没有看见那滴摇摇欲坠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有一滴水珠落在脸颊。
燕不虞微蹙了下眉头,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天空中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许多落在脸颊,便迅速融化成水珠。
原来是下雪了。
蔚秋也抬头望着天空,发现这里的星辰并没有因为雪花而减少,二者一静一动,构成了一副绝美的景象。
她痴痴望着,下意识站了起来,伸手去接雪花。
“师父,下雪了。”
“嗯。”
燕不虞应了一声,端起手边的杯子想要饮茶,却发现杯子早已空落落,而壶中的热水早已冷却。
无奈之下,他只好重新烧水。
施法从远处的井水中调出水源,注入壶中。
刚合盖子就听见不远处的红衣女子轻笑道:“不如……我们在立冬那日成亲吧?”
掐指数了一下时日,离立冬不到十日。
会不会太赶了?
燕不虞心想着,但很快便被期待淹没了理智。
早点成亲也好,也省得自己成日担惊受怕,担心她被哪个年轻的少年郎给诱惑了。
毕竟相比之下,自己的年纪委实不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