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中苦涩的味道,无疑是女孩恐惧的泪水。
燕不虞缓缓睁开眼睛,在女孩耳边低声说:“既然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要轻易把‘负责’二字挂在嘴边,这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美好。”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拭去女孩眼角的泪水,用极为轻柔的语气说:“若再有下次,为师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
这比任何训斥都要可怕,让人印象深刻!
受到惊吓的女孩没有说话,直到重新穿外袍的男子出门远去,屏住已久的呼吸才一下子松了。
……
离开寝室后。
燕不虞来到了静心池,衣不解带地走进池中央,感受着池中的寒意不断侵蚀着他几近决堤的理智,翻涌的气血渐渐平静。
这时。
坐在湖边凉亭下的男子轻笑道:“难得见主子也有狼狈的时候,怎么,下不去口?”
“闭嘴。”
燕不虞合眼眸,也不知有没有屏蔽外界的声音。
镜墨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冷意,继续调侃:“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为何要故意吓她?”
这个问题让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的墨衣男子再次睁开眼眸,冷睨了一眼身后看戏的人,“日后休要再做这种无聊的把戏。”
语气中的肃杀,可算让那只笑面狐狸正色起来。
“你不想和她在一起?”
池中的男子没有应答,却也没有否认。
镜墨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语气有些着恼:“你既然不想,为何不修涅槃泯心诀的尾篇?”
若他继续修炼尾篇,何须什么五种药材,早就飞升仙界找那群老匹夫报仇去了,何苦在这里磨蹭?
听到‘尾篇’二字,饶是正被静心湖的湖水泡着的燕不虞也生起了一丝烦躁,背对着他道:“我并非不想与她在一起。”
“那你这是为何?”
镜墨蹙眉说完这句话,又不确定地揣测道:“你是怕她回过神来又反悔?嗨,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恼火。
燕不虞别过脸去,望着某个方向,脸露出一丝执拗和侵略,平淡的声音在偌大的石窟中回响:“我要的,是她的心,而非那无聊的负责。”
“正如你所说的,我弃了一直向往的无人能敌的仙道,失去了战胜那群老匹夫的底牌,此举很亏,甚至还有可能陷入永世不能翻身的境地。”
“所以……”
那个掩藏本性已久的男人,缓缓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我更要在阿秋身,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我不仅要她的心,更要她献自己的全部……”
这是她尝试愚弄他的,应有的代价!
“啧……”
镜墨嫌弃地摇了摇头,“她若知晓,定然避之千里。”
谁受得了一个从小便在野兽堆里长大,还承袭了野兽本性的男人做夫君?
记仇也就罢了,还贪婪,总爱用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手段。
“多亏你。”
池中的男子再次闭双眸,“若非你的多此一举,我还不知道我对阿秋有这般深的执念。”
本来是摇摆不定,现在算是彻底醒悟了。
他想得到她,付出点代价也是应当的,至于该如何报仇,他可以在凡界逗留的短暂时间,慢慢去想。
不过这次似乎吓到阿秋了,回头得想个法子安抚她。
思绪到这里,燕不虞身体里翻涌的气血终于慢慢平息下来,胸膛的红色符文也逐渐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