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不曾开口说话，跟他们也着实无话可说。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是个谋财害命的工具，是个可以发泄愤怒的活草人。

“让开，快让开”慌忙急促的喊声伴着马蹄声传入越漪的耳中。马儿像是被惊吓了一样急速狂奔。越漪转头看去，果然是一匹受了惊吓的马，骏马纵横驰骋。马背上一俊秀青年，身着浅绿色长衣，手持缰绳。清秀的眉宇间已显惊慌失措之色。路人皆是胆怯闪躲。

马儿极速狂飙，预要冲散她们的商队。越漪牵着骆驼，可任凭她如何拉扯骆驼缰绳，骆驼终是不愿意给马儿让道，两者好似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小兄弟，快让开，快让开！”马背上的俊秀青年还在大声嚷嚷。

越漪四下望去，路中央除了自己再无他人，何来的小兄弟？她知道自己这一身装束定是让马背上的俊秀青年误会了。

越漪身着一件黑灰色短衣，衣肩上有被鞭子抽烂的痕迹，亦有被血渍沾染的痕迹。下身则是一条贴满补丁的肥大裤子，衣服自然都是自己的战利品。与她这瘦若枯柴的小身板着实不符合，再加上蓬头垢面，把自己认成小兄弟倒也不奇怪。

马儿再次踏起前蹄，似乎要将越漪踏死当场。越漪纵身一跃，凌空踏步逃离当场。

在一处较高的屋顶停下。

站的高果然瞧得远，巍峨的城墙如盘龙般护住城池。红墙碧瓦在阳光的直射下更加璀璨夺目。

她俯视下方，官兵已经制止了那匹受了惊吓的骏马。俊秀青年也早已脱离危险。只是骆驼商队的货物与行李洒落满地，想来马儿真的没有脚下留情。

她躺在琉璃碧瓦的屋顶上，仰望天空。任凭炽热的太阳灼伤自己的眼睛，泪水从眼角慢慢滑至脸颊。“不知道以前的我会不会流泪？”她放下所有戒备，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安定。人群中的嚷吵声阵阵传入越漪的耳中，打断她的思绪。

“没错，这的确是表哥的玉佩。快说，你们如何得来此物？不说我就让官府判你们个偷盗之罪。”俊秀青年手拿羊脂白玉，玉佩的中央深深的烙着一个宁字。声音清脆敞亮，并没有咄咄逼人的口吻。

“这位公子，我等都是本本分分的西域商人，做的本就是玉器生意，何来偷盗之说？”商队老大躬身说到，口气中还带有三分恳切，七分不屑。

“少啰嗦，带走，”清脆敞亮的声音再次传入越漪的耳中。

紧接着便是商队老大那沙哑的声音“公子若是喜欢这玉佩？拿去便是。”

“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下文。

便又嚷道“带走，统统带走，”语气中略有些许愤怒。

接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道“小公子，余大人交代了，只……只负责您的安全。别的概不插手，否……否则回去吃板子，”

此时另外一处，两人的对话更加吸引着越漪。似乎掩盖了俊秀青年与西域商人的争吵。

“西凉军，屡犯我边境，皇上也是焦头烂额，”

听到这里她浑身紧绷“西凉”如雷贯耳，多么熟悉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