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这些画里的赛琳娜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有洗过澡一般。玛丽用几根凌乱的曲线表示出赛琳娜的头发,然后又涂上了红色的颜料。艾伦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整一叠的画,赛琳娜的模样统统是这样的。而画里的玛丽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至少没有让艾伦觉得心里不舒服。
艾伦用一种手固定住这叠画的一侧,然后像是模仿银行里的点钞机般,用另一只手的拇指快速翻动着。他终于看出来了这些画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画里的玛丽坐在地上玩布偶,而赛琳娜则从一边逐渐靠近。同时,赛琳娜的头发逐渐变得舒展,呈现出一种波浪状。在不断靠近玛丽的时候,艾伦发现后几张画里的赛琳娜竟然有了嘴,而她的嘴一点点变大——最后竟然露出了两颗吸血鬼一般的獠牙。
最后一张画,玛丽正坐在地上大哭,但是画里只有她一个人。
“上帝啊,”艾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后颈开始冒着冷汗。“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
艾伦将画放回抽屉,但紧接着他又改变了主意——艾伦抽走了一张画,将其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然后他又打开第二层抽屉,美工剪刀就在这里。这层抽屉是玛丽专门存放美术课用品的地方,除了美工剪刀,这里面还有彩色卡纸,彩笔之类的。
虽然艾伦现在地脑袋里一片空白,但是正如担心孩子健康成长的家长一样,艾伦对玛丽的心理状况很是担忧。
但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女儿以前没有这种现象。在老房子里的时候,玛丽从来没有画过这些奇怪的画。而且对于赛琳娜的去世,玛丽似乎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悲伤情感。
可自从搬进这所新房子以后,玛丽就开始出现看见赛琳娜的那种幻觉。而且艾伦发现玛丽竟然癞皮狗梦游,他确定女儿以前从来没有梦游过。
然后就是这些画,艾伦还在想着玛丽的那些画。艾伦不是那种对艺术品很敏感的人,但是女儿的画却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先不管了,”艾伦对自己说,“这些都是琳达应该操心的问题。”
他本想说“心理医生”,可从嘴里顺出来的却是“琳达”。就好像在艾伦的心里,心理医生就等于琳达。而且只有琳达,才能解决女儿的心理问题。
艾伦握着剪刀,走到弗兰克摸索过的墙壁前。
“弗兰克,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艾伦打量着粉红色的墙纸,他没有着急动剪刀,而是把脸贴在墙纸上——他在找墙纸之间连接处的缝隙。
“在这儿啊。”艾伦找到了墙纸缝,他试图用剪刀的尖端处将其挑起——墙纸没有像艾伦想象的那样坚硬。而且艾伦推测这个墙纸已经贴在这里很多年了,他很轻易地就挑起来了一个口。
可如果我把这墙纸掀开的话,又怎么贴回去呢?艾伦突然意识到他这样做会让很大一块面积的墙纸脱落,
不管了,艾伦咬紧牙关。大不了就重新装修一番,他捏住挑起的一小块墙纸,猛得一用力——三分之一墙壁的原貌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裸露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