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你听我说……”弗兰克还想解释些什么，可艾伦正在气头上，他根本不想听弗兰克到底要说什么。

如果说刚才艾伦还对弗兰克抱有一丝歉意的话，现在则变成了对这种无理行为的不满。他甚至没有想过弗兰克究竟是不是在怀念过去，一切都人任凭艾伦第一时间的感觉支配——他想把弗兰克赶出去，不管这老头用什么方式给自己辩解。

“弗兰克，你该走了。”艾伦说话的音量比他想象的要柔和许多，这已经是给弗兰克最大的面子了。

“艾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要破坏这壁纸。”

“哦？我可没有说过你打算破坏我家的壁纸。”艾伦把“我家”两个字说得很重，就像他父亲教育过的那样——“男人的领土，男人的尊严。”而弗兰克只是个前任房主的管家，这座房子早就改姓亨德森了。

“不，我只是想看看。”弗兰克说得义正言辞，这让艾伦更加不满。

“看看？看什么？”

“艾伦，你应该冷静下来……”弗兰克试着靠近艾伦，但是在看到艾伦的脸色后，弗兰克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到弗兰克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艾伦觉得自己正站在道德制高点。

“这么说你自己承认要破坏这粉色的壁纸了？”艾伦用巴掌使劲拍打着壁纸，尽管这让他瞬间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麻木感充斥了自己的掌心，但是他坚信新的麻木感会把旧的麻木感取代掉。

艾伦突然想知道，女儿梦游撞头时有没有这种感觉。但是现在可不是应该理性思考问题的时候，同时这种愤怒让艾伦开始感觉困惑——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难道说仅仅是因为发现弗兰克正要剪墙纸？

是因为他欺骗了我，艾伦对自己说，他正在为心中的怒火施加持续燃烧的动力。艾伦不想事后觉得自己是一个冲动的傻瓜，他需要以后为自己精神开脱的理由——他未经我允许就对我的房子动手动脚。

“爹地。”玛丽又跑了回来，可艾伦却以为自己的女儿是在存心给他添乱。因为他明明告诉过玛丽，不要待在这里的。艾伦只希望能和弗兰克单独谈一谈。

“玛丽！”

艾伦意识到自己吼了女儿。但是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艾伦干脆就让情绪一股脑发泄出来。

“我不是让你走开吗？”艾伦想要冲过去把女儿抱走，可他害怕自己用力过猛会弄疼她——他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虽然艾伦现在很焦躁，但是无论何时她都不会做出伤害女儿的事情。

“我没有……”玛丽大概是第一次见父亲这么生气，她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个面露狰狞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玛丽开始感到害怕，而要说她害怕什么东西的话，老鼠则是最能让玛丽害怕的了。可现在这种对艾伦的害怕，却和看到老鼠时的害怕不同。玛丽见到老鼠时会害怕到尖叫，而现在——她开始哭泣。

“有……有人在……在摁门铃……”女儿的脸因哭泣而胀得通红，活像马戏团里表演扔飞镖的猴子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