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安州西门家的事,圣上自有定夺,姨父素来不是轻举妄动的性子,切记,只要在金銮殿上不失了分寸,便无大碍。”
陆汀梦折了一只木芙蓉拿在指尖把玩。
“西门家之事,汀梦可以确定的是,传闻中西门家那些丑事确实属实。”
顾夫人听了这话,长叹一口气道。
“你姨父原也是这么打算的。且不那安州西门是个不仁不义之徒这西门一族真是分外倒霉,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撞到皇上面前,瞧这架势,西门一族大约是万劫不复了。”
陆汀梦听了,指尖捻着那朵木芙蓉,浅浅笑了笑。
朝堂之上,哪有对错?只有输赢罢了。
只要猜中了皇上的心思,便是稳赢不输的。相反,若是刚好违背了皇上的心思,便是满盆皆输。
况且那安州西门所做下之事,真真是让人不齿。
当今风气颇为开放,陆汀梦听闻,前些日子已经有人专门把安州西门家之事写了话本子,在茶楼戏馆子接连上演,台上台下皆是谩骂西门之人不仁不义。更不用那些读书人是怎样讽刺他辱诗书、所干之事非人哉了。
甥舅二人又往前走了几十步,转过假山荷塘,便听到一阵人声鼎沸,原来前面设了投壶射箭的场子,几位性子活泼的贵女正拉弓投壶,好不热闹。旁边设了观赏席,十来个贵妇聚在一块,看着轻歌曼舞,正惬意的喝茶谈。
二人刚落了座儿,旁边一位梳着巍峨高髻的中年妇人便起身冲两人走了过来。
“顾夫人?”
顾夫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韩国公二房的夫人李氏,只得起身见了礼。
韩国公府没有分家,故而府中现在还住着满满当当的三房人。韩国公夫人性子沉静,不大爱参加这种贵妇的聚,二房、三房的女眷却素来好热闹,京城中的女眷宴饮聚一概不缺席,还总是在韩国公府里举办一些应时应节的聚会。
“眼瞧着秋日将近,趁着桂子最后一次花期,国公府上特地准备了菊花宴用的是鄱阳湖里头的大闸蟹和隔了年拿雪水酿的菊花酒请顾夫人务必要赏脸!”
连夫人面带笑容,眼却一直看着陆汀梦。
“那真真是难得至极!二夫人如此雅趣,想必国公夫人也没少为宴席操劳准备。我和我侄女是最喜欢这些雅致不落俗套的聚会的只可惜。
一脸惋惜道。
“只可惜过两日便是我那亲姨母嫡子的洗三礼,竟是和贵府的宴饮撞到一块儿去了,真是不巧!”
话都到这份上了,连夫人也不好勉强,只道。
“那请顾夫人替我带个好儿过去!咱们府上的聚会是时常有的,下回顾夫人记得来便是。”
顾夫人忙应下了了,又寒暄了几句,这才作罢。
等连夫人回去落了座,陆汀梦不解的问道。
“姨母,可是还有姨母在京城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