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女人早早的起身,挺着七个月的身孕开开始烧水做饭,一双儿女还在酣睡,六子也窸窸窣窣的起身穿衣。厨房里已经被热气充满了,六子压着嗓子说:“大冬天的没啥事起这么早干啥?”
女人心里还存着昨天的委屈,沉沉地说:“回娘家!”
六子一想说:“也好,现在回去看看,等生了可有日子回不去呢!”我去套车,吃完饭叫妈来给看一天的家,我和你一起去。
女人因为心里存着把孩子寄养在娘家的想法忙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在家照顾孩子,妈年纪大了,这么冷的天再折腾感冒了就不值当了”六子一想也是,老人年纪大了,还常年患着咳嗽的毛病,万一折腾着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的女人皮实,虽然怀着孕,但这段路经常走,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六子媳妇胡乱吃了一口饭,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出发了,娘家在北大河北面,北山的脚下,离家有十几里的路程。
六子媳妇平日里仗着自己身体还算高大,加上干农活练就的一副好身板倒不觉得走起来是什么难事。可现在自己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孕,走起来越发觉得困难了。加上入冬已来下了几场雪把路封的死死的,她只有凭着自己的经验一步三歇的往前走。
周围的芦苇荡在北风的呼啸下越发显得瘆人。这一带早些年是有狼群出没的,但近年来人开荒种地的越来越多,狼也自然就少了,大多也都隐没在山里了。偶尔听说有那么一只两只也是斗不过人的。
六子媳妇本来胆子挺大的,但这孤身一人还怀着孩子让她也不免有些害怕,越是怕就越想走的快,可脚下的路上全是雪,她只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蹚着走,这条路本来就偏僻,加上冬季里农户一般都在家猫冬是不出门的。所以路上一个脚印也没有。六子媳妇平时走一个小时的路程今天走了一上午,才到了河沿她就累得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笨重的棉衣,已经让她再也迈不开腿了,薄薄的围巾早就在伴随着呼吸的湿气冻成了冰坨架在她的脖子上,早上胡乱吃的那点饭早就消化完了,她又冷又饿又累,孤立无助,所幸躺在在河沿的雪地里好好的歇一歇,肚子里的孩子又在踢她了,她知道小东西也饿了,在向她抗议呢!
她大口的吃了两口雪,吃力地起身向河对岸走去。这条河夏季是有渡船的,现在河面被冰封了,渡船早已经没了踪影,只要走过去就可以了,冰面很滑,加上下了雪,冰与雪的结合就是一个天然的划雪场,可现在六子媳妇可不是什么划雪运动员,她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女人。
她一步一探,摸索前行,几次险些滑倒,都被她给支撑住了,看着河面才走了一小半她心里有些急了,再走下去非出事不可,加上两步一小喘,三步一小歇,这条她从小就在里面玩耍的大河和冰面,第一次让她感觉生厌。心里急,脚下就乱,一个趔趄她跌倒在冰面上,下身一阵剧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