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就这么说定了?”
此话一出,迟遥眉头一跳,心口涌上一丝痛感,手中的茶杯应声落下。
她脸色一顿,背脊一僵,整个人不好起来,苦脸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青年男子,欲哭无泪。
青年男子不明所以,忙循声望去,只见从酒馆大门走进一清逸脱尘的白衣男子,男子衣冠胜雪,眸如星辰,他站在门口轻扫了众人一眼,众人皆是羡慕,却不敢亵渎。
当那白衣男子的目光落在他们这桌时,青年男子放在剑上的手微微握紧,他从他那冷若冰霜的脸上能察觉一丝不悦,不!是极大的不悦。
许是留意到青年男子的目光,白衣男子毫不避讳地冷眼对视。
青年男子只感脚底一股凉气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匆忙撇过脸,不想去看此人。
此时的迟遥,还在为自己这鲁莽无异于自杀的行为而暗自懊恼,身后的白衣男子款款走来。
他冷着脸睨了迟遥对面的年轻男子一眼,站在二人之间。
身旁的白衣有意无意的拂过她的衣衫,迟遥不得不抬头,这一抬头便看到自家师叔那赛过青城山思过潭极冷之地冰雪般冷冽的脸。
他眯起眼睛,盯着迟遥,冷冽而威胁地轻轻脱出二字:“迟遥。”
如果迟遥没有记错的话,他连名带姓叫她的次数有限,而每一次叫她名字的后果不是她被罚,就是她被罚。
是的,冷面师叔生气了,她有预感,这一次是最严重的一次。
“嘿嘿......师叔,好巧,您不是在闭关?”迟遥厚着脸皮干笑了两下。
洛封尘冷眼扫她,“所以这是你偷跑来的原因?”
迟遥的右眼皮不停的跳动着,暗想不好,她根本顾不及周围人的看法,连忙起身,很是狗腿的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做过的木凳,点头哈腰的给洛封尘让座。
“师叔,您请坐,呵呵......您老怎么有雅兴到这小地方来?”
也不等洛封尘开口,便自圆其说道:“那个......我也就是下山看看,您看我在山上憋了大半年了,都快长草了不是。”
“长草”二字一脱口,便招来对面青年男子的一声“噗嗤!”
迟遥戾色瞪了他一眼,青年男子只得乖乖的坐在原处,静观其变。
迟遥前一刻还在记恨坐在对面的男子不会察言观色,下一刻却迅速收回眼眸,殷勤地望向那冷的似雪的男人。
她虽有顾及,可眼下除了硬撑着,别无他法。
洛封尘似没有瞧见她一般,坐下,只轻扫了眼掉在地上的茶杯,微微蹙眉。
迟遥眼疾手快的将茶杯拿起,以为冷面师叔口渴了想要喝水,连忙拿起茶壶。
在青年男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水杯仔仔细细的冲刷了一遍,而后又厚着脸皮问店小二重新要了一壶水,倒好,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
迟遥的动作早已被酒馆里的人尽收眼底,所有的人都以为酒馆来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全部齐刷刷地望向洛封尘。
洛封尘依旧是冷清的面容,他幽深的眼眸,不动声色的从迟遥右手腕上的那枚铃铛掠过,极其自然地抬起修长的玉手,从迟遥手中端起茶杯,缓缓送入唇边,轻轻一抿。
眉头微皱,清晰的吐出两字,“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