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最不喜欢他,冷笑道:“谁说我要骑马逃走了。”
刑天挤眉弄眼道:“这样好了,田家妹子的白马耐力好,和谢兄弟共骑,黑马先借给你,如何?”
沈冲听了,咬牙说道:“我不走!万一其他强盗回来报复,牧民们岂不是要遭殃了。”
谢琪说道:“你不走,难不成要先和牧民们见个死活?牧民逐水草而居,明天就不知道去了百里之外的哪里?
再说了,强盗们也不会相信牧民有这个能力杀死他们的同伴,一检查尸身就会确认这一点。被你所杀的强盗应该是临时起意,让这事更加的扑朔迷离。”
可是他越说得有道理,沈冲越不是滋味。
柔嘉不悦道:“你不骑师公的马,难不成想死气白咧骑我师父的白马?真不识相!”
沈冲听了,如同分开两片顶梁骨灌下一桶雪水来,半晌说不出话来。嘴里反复说道:“他们是夫妻?”
柔嘉嗔道:“虽未成亲,也差不多了。”
沈冲精神为之一振,欢喜道:“果真还没有成亲?”
柔嘉转过头去和红叶说话,不再理他。
红叶羡慕道:“柔嘉妹子,你衣服真好看,蓝色的衫儿黄色裙子。”
柔嘉说道:“我以前看了一阙词,军营里自己做的。”
突然叫“师父”,见田芳回过头来问道:“师父,我考你一考,我衣服的来历。”
田芳低头想了一想,说道:“秦少游词《南歌子》说得好:‘香墨弯弯画,燕脂淡淡匀。揉蓝衫子杏黄裙。’难为你做了全套,人美心思也巧。”
柔嘉撅着小嘴说道:“还是难不倒你吗,真不愧是我师父。只不过这秦少游如果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田芳笑道:“何以见得?”
柔嘉说道:“女孩家的心思门清,却是个男人,怎么想都别扭。男人要不像刑天大哥威风神气,要不像师公蕴藉不凡。
然而比秦少游更加不堪的是这位沈什么大侠,又鲁莽又呆头呆脑。”
一句话说道沈冲满面羞惭,无地自容。
田芳正色说道:“沈大侠侠义为怀,正是我辈中人,不可胡说。去跟他致歉!”
柔嘉恭恭敬敬点头答应,走到沈冲面前深施一礼,沈冲慌忙答礼。
沈冲偷眼观瞧,见她典雅端丽,言谈举止中透着一股皇家的气质和威严,不由更加敬重。
然而这位田姑娘随便一句话,就让桀骜不驯如公主的她服服帖帖跟自己道歉,真是深不可测。
红叶忽然说道:“刑天大哥呢?”
柔嘉将手一指说道:“那不是吗?”
只见刑天骑一匹青马拉一匹黄骠马,望这边驰来。
谢琪问道:“大哥,牧民们开窍了,肯卖马给你。”
刑天哈哈笑道:“不是买的。”
柔嘉笑道:“那就是偷的,做了梁山金毛犬段景住的徒子徒孙了。”
刑天摇头说道:“也不是偷的,我牵走了马,放下了银子,够买五匹这样马的银子。就是这样。”
刑天忽然对沈冲说道:“这匹马送你了,咱们就此别过。还有,你就不要跟来了,你的人和马都跟不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