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菁和朱倩换了男装,俨然变成两个俊俏书生。
朱倩拿腔作调说道:“两位相公请了,小可平生最得意之事:焚一炉好香,点一碗好茶,插一手好花,挂几张古画。”
完颜菁喝彩道:“朱相公四件雅事俱各精通,哥哥我相形见绌了。”
朱倩笑道:“只是有一件,小弟酒量颇浅,饮少辄醉,恰似那东坡居士,还请两位兄长照拂则个。”
谢琪哈哈大笑道:“这个贤弟不必担心,愚兄牛饮,好比长鲸吸百川,犹胜那东坡弟子晁补之,如需饮酒只推在愚兄身上便了。”
完颜菁问道:“是不是真的?”
谢琪神秘兮兮的说道:“到时便知。”
进会仙楼的时候,谢琪看到一个人头戴方巾,眉清目秀的,很是眼熟,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人却没有看见他,目光炯炯看着舞池里疯狂舞蹈的红衣女子,嘴角时不时泛起一丝苦笑。
等到有富家子弟对那女子评头品足,他又投出愤怒的目光,眼睛里如同要喷出火来。
然而不论是翩翩佳公子还是大腹便便的富商都开始为那个叫做千日红的女子一夜春宵竞价时,他拳头猛的握紧,良久又无力的松开。
谢琪问旁边的富商可识得哪个少年?
富商冷笑道:“这人是个和尚,这秃驴自从街头见到风掀起轿帘见到千日红姑娘的脸就如同着了魔,多年道行一朝尽丧。”
有人接过话头说道:“谁说不是呢,他原本是个有钱的和尚,几乎一掷千金。和千日红过了几日你侬我侬的日子,直到钱财散尽。千日红姑娘再也不理他了,但他武功高强,竟是赶也赶不走。这些日子也受够了龟公们冷嘲热讽。”
谢琪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他竟然是少林的后起之秀虚鉴和尚!不禁摇头苦笑。
只听那富商继续说道:“和尚本来就不是穷人做得了的,度牒没有几百两银子拿不到手。况且大多半和尚并不信所谓佛法,这极乐世界嘛,还是妓馆里寻比较实在。”
“前朝有个惠洪和尚经常和苏东坡等人诗词唱和,你看他写的那些淫词艳曲:
‘入骨风流国色,透尘种性真香。为谁风鬓涴新妆。半树入村春暗。
雪压枝低篱落,月高影动池塘。高情数笔寄微茫。小寝初开雾帐。’
他写了那么多诗词,可有一首提到西天佛祖?”
富商又道:“或许做和尚多半只为贪图那份安闲自在,一到食色性也就方寸大乱也未可知。”
众人点头称是,虚鉴和尚则听而不闻。
谢琪叹口气,自和完颜菁朱倩喝酒谈天不提。
朱倩人物俊秀,谈吐风雅,惹得不少姑娘都对她暗送秋波。
朱倩暗暗好笑,有时对其中一个点了点头,令她招惹无数妒羡。
有个龟奴偷偷在她耳边低语数句,她点了点头。
完颜菁笑着问她:“他说了什么?”